如何让一个人心甘情愿地留在笼子里,那就给他想要的,让他一步步沉沦进去,直到……察觉出来的时候,想走却也走不出来。
“奶娘,你可觉得驸马那张脸……长得极好?”
燕云珠轻声笑了出来,莫名笑得老嬷嬷有点心里毛毛的,怔怔颌首:“自然……极好。”
她甚至没见过比驸马姿容更好的了。
燕云珠抿唇笑了,笑靥如花,明明年纪与董俞柏相当,早就不年轻了,却恍若回到了二八少女:“本宫……也是这么觉得的。”
徐锦文是被周修尧被抱回去的,徐锦文睡得死沉死沉的,压根就没醒过来。
其间被周修尧洗漱了一番也只是睁开眼,看到熟悉的面容,嘿嘿傻笑了一下,又脑袋往后一扬,睡了过去。
周修尧瞧着少年被剥得只剩一半的衣衫。
觉得小东西心这么大,不知对他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徐锦文翌日醒来的时候,想到自己昨夜见到安丞相,就拉着小顺子死活叮嘱,以后不能迷那安丞相了,传言都是骗人的!
谣言不可信!那安丞相太坏了……欺负他的,欺负殿下的,都要列为头号敌人!
小顺子昨夜在大殿上也差点吓死了,认同地点头。
徐锦文没想到小顺子这么配合,握着他的手:“以后我们就是反安丞相组织一号二号了。我是一号,你是二号……记住了?”
小顺子:“……记住了。”但是只有两个人,徐伴读啊,还有必要么?
不过这话小顺子却不敢说,殿下吩咐过了:徐伴读说的,对的,那就是对的;错的……那也是对的。
只是徐锦文他们觉得安丞相坏,但是不明真相的大周百姓却因为传闻,对这个安丞相颇为好奇,到处都是对对方的溢美之词,徐锦文趁着周修尧进宫偷偷出去了一次之后,就再也不出去了。
这样待了两日,让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小顺子啊,你说殿下……这两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为什么他觉得殿下这两日突然早出晚归了起来?本来徐锦文还没发现,但是现在殿下被降为修王之后,已经没这么忙了哇。
小顺子本来正打算往外走,听到这身板一僵:“啊?有吗?殿下不都是这样么?”
徐锦文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从软榻上蹿下来,背着手到了小顺子的面前,语重心长道:“小顺子啊,你当小太监多久了啊?”
小顺子心猛地跳了一下:“很久很久了,徐伴读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你这样……奴才心里虚。”
徐锦文:“虚就对了,你实话告诉我,殿下外面是不是有别的……”喵……他愣是将这个词给转了过来,“殿下是不是养别的腿子了?”
“别的腿子?”小顺子想到殿下的嘱咐,摇头:“没、绝对没有!”
“真的……”他这样的都发现了,没有猫腻才怪。
可不管徐锦文怎么利诱,小顺子就是不说,不过翌日晚上,徐锦文终于知道周修尧到底在瞒着什么事了。
翌日晚上天一黑,周修尧难得早回来了一次,看到蹲在门边幽怨地瞅着他的徐锦文,嘴角扬了扬,走过去,将人牵了起来:“怎么了?”
“殿下,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属下好无聊啊,说好的属下是‘最最最受宠’的徐伴读呢?属下觉得自己一点都没受到重视!”徐锦文蔫哒哒的,觉得殿下再不坦白从宽,他都要考虑要不要想办法逼供一番了。
周修尧:“行,徐伴读跟本王走一趟,徐伴读回来就会觉得自己受到重视了。”
“当真?”徐锦文狐疑,有这么邪乎?
不过徐锦文还是跟着去了,只是还未等下马车,就看到周修尧拿出了一块黑布,要遮住他的眼。
徐戏精顿时捂住了脸,只露出一双大眼:“殿、殿下哇,你是不是觉得属下不乖,要把属下给卖掉啊?属下没几两肉的,卖不出好银两啊。”
周修尧:“……”
徐戏精还演上瘾了,“可怜巴巴”地拽着周修尧的衣袖:“属下可有用了,殿下要陪聊不?要陪吃不?陪玩不?”
周修尧杀手锏一眯眼:“……嗯?”
徐锦文嘻嘻笑着自己戴了:“殿下你搞这么神秘,到底要干嘛啊?”
莫不是又是要他配合着演戏?
但是这次都不先提前说的吗?
周修尧却没说,只是牵起了徐锦文手,将他带下了马车。
徐锦文心大,还真就那么一步步被周修尧牵着往前走,只觉得周修尧带着他一级级的台阶拾级而上,不知过了多久,走到徐锦文差点就要撂摊子不走的时候,周修尧终于停了下来。
徐锦文激动了起来:要来了吗?
他觉得掌心被殿下握着的地方都滚烫了起来。
随后就感觉殿下绕到了他的身后,大掌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一步步轻轻推着他往前走。
徐锦文感觉到挨着了一处,迎面就是凉风拂面……很舒服,却也莫名的担忧。
他怎么感觉面前就是空荡荡的风啊……
殿下这不会是将他给弄到悬崖上了吧?
想想又觉得不是,好歹是踩着台阶了。
随后,徐锦文就感觉耳边似乎凑近了一人,男子低沉的嗓音极轻,温热的呼吸仿佛能撩到心尖上,他忍不住身体颤抖了下,就听到男子一字一句极轻道:“猫猫……恭喜你,十六岁了。”
随即,徐锦文就感觉眼前的黑布被扯掉了。
与此同时,随着轰隆一声,仿佛有什么炸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