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圈禁犯下滔天大罪的聂氏子弟之院所。”聂昕之答道,“但凡进入戒禁院者,至死不得迈出一步。死后亦不得入聂氏陵园。”
“……这样吗?”
郁容轻叹了口声,想想人祭以及温病无辜死去的那些人,英王的下场着实轻描淡写了,然而……
不由得摇头,不欲再想英王相关的种种。
若非这接连几晚,夜夜噩梦,根本就不会有这一趟毫无意义的会面。
“对了,”郁容忽是话锋一转,问,“周昉祯他们呢?”
到底是一起经历过生命危险的“难友”,遇到安朗犀后,他们便被分开了,之后又是各种事,一时没能顾及到那几位,不由心生惭愧。
聂昕之安抚道:“俱已安置妥当。”
“这我倒没什么不放心。”郁容语带忧虑,“就是……他们怕是被吓得不轻。”
周昉祯且不提,那胖子客商谢东官,当时可被人祭吓哭了。
感觉实在是对他们不起。
聂昕之道:“容儿既是挂心,不如且去探望。”
郁容想了想,颔首:“也好。”
来自全国各地的国医、医户们,俱数赶至,便是分工合作,有条不紊地参与霍乱的防控,为温病者或疑似病人的施救工作,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当中。
于是,这些天起早摸黑忙,每每要到半夜三更的郁容,包括最早赶至的诸位国医,总算有了喘息的机会,便有了今天这个“休假”日。
趁着空暇,去探望一下“难友”们也是理所应当。
隔着一道门,郁容就听到胖子客商激动高亢的嗓门。
不提他具体嚷嚷的内容,光那精神头,让一路上心存顾虑的他,一下子就安了心。
侧耳细听——
“……我不要再待在这该死的地方了,赶快放我走吧。”
然后是不知名郎卫好声劝说:“只待确定你未染温毒,立即便可放行。”
谢东官急道:“什么确定不确定啊?我一早就吃了小郁大夫给的药,根本不会染上温毒的!”
郎卫为难:“可你近日出现了呕泻之证……”
谢东官“哎呀”了一声:“我说了,是中暑!中暑!你们把我关在这破地方,热得要死,没病也被热出病。”
听到胖子客商出现了呕泻之证,郁容当即放弃了“偷听”,敲门便进屋去了。
“小郁大夫你来得正好,”胖子客商像是遇到了救兵,“你快给这死脑筋的家伙说一说,我根本没有染什么温毒。”
听到这人活力的嗓音,郁容暂且放下了心里的担忧,无奈摇头。
没想到之前遇到官兵怂得跟鹌鹑一样的家伙,现在居然敢对着逆鸧郎卫大吵大嚷……大概是郎卫们的态度,跟英王手下的那些官兵截然不同?
敛起乱七八糟的想法,郁容温声安抚:“还请谢先生稍安勿躁,你既是不适,赶路自也不便,不如先行调理好了身体再说。”
按理说,谢东官吃了疫苗,不太可能感染上霍乱,但凡事没有绝对,关键是对方患了呕泻之证,还是留待观察,以防万一为妙。
再则,即便不是霍乱,这个时代,呕泻之证,严重性也是可大可小,拉肚子拉死人的情况,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谢东官闻言,胖脸一皱:“我吃了药啊,小郁大夫,这两天热过头了才呕泻……”
抱怨到一半,倏而便住嘴了。
郁容一愣,顺着他怂巴巴的目光看向门口,原来是聂昕之进来了,便是哑然失笑。
“不如,我给谢先生辩治一下?”
有聂昕之在的场合,谢东官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弱弱地应:“那,那就麻烦小郁大夫了。”
遂是好一番“望闻问切”。
然后,郁容就松了口气,语带笑意:“谢先生确实是中暑,想是夜间避暑贪凉,中了阴暑。”
谢东官连忙点头:“就是这样,小郁大夫医术果然非同凡响,我哪可能染上温毒。”
郁容不刺激他,顺从着点了点头,又道:“谢先生手足厥逆且呕泻而利,是不是食用了生冷之物?”
“热的吃不下去。”
郁容劝了声:“尽量少吃生冷,暑热之际,多生秽气,清浊相干,则阴阳错乱,易感呕泻之证。”说罢,语气一转,“不若我为谢先生治疗一下?”
胖子客商当然不会拒绝,所患呕泻之证,尽管不严重,但也挺受罪的。
郁容这一回没再采用针刺之法,谢东官的中暑症状属于轻症,可用刮痧之法,效果十分显著。
就地取用陶瓷制品。
病人脱了衣服赤着膀子,让其或趴或躺,汤匙蘸着水,刮在其后背、颈项以及肘窝等部位,待得皮肤紫红,才停止“刮痧”。
郁容收手,累得气喘吁吁。
——好久没有这样虚弱过了,幸好,“虚损”状态只维持一个月,之后自行调养,即可慢慢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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