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明知是火依然扑腾翅膀闯入,蚊子明知是死仍旧愿意拼死一试。
人啊!总是在清醒的时候变得懦弱,却在不清醒的时候掏出真心。
孟钦看着怀里的关衫,这一刻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很多个日夜,他们相拥在一起,她软糯轻柔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三哥。’
他失了神,她丢了魂。
下一刻她像是发条停止的洋娃娃,闭上眼睛彻底的睡了过去。
孟钦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捞,关衫才没摔下去,嘴角还含着一丝特别浅的笑,就这么靠在他胸口被他的力道支撑着。
如果此刻关衫清醒着的话,一定会听到他胸腔里胡乱跳动的心脏,砰砰砰,砰砰砰,铿锵有力,却无章法。
这一幕周子晨看的清楚,如果说上一秒他还能信誓旦旦的让孟钦滚出关衫的世界,下一秒他自己都没有勇气再说这样的话,她醉着酒也不会找错人,而清醒着的他也不愿推开她。
他就这么看着他俩,像在欣赏一幅画。
多年后,当他蓦然忆起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关衫执着的心得以释然,或许就是那一声三哥吧……
一同来的人最终因为找到了自己的心有所属,好像脱离了原始轨道。
周子晨被银铃赖着,他想要去拉关衫也不行,孟钦没喝酒,他负责开车送人,两个喝醉了的女人歪倒在后面,嚅嚅啮啮,两个男人坐在前面默默无言。
“她住哪儿?”孟钦突然开口,回来这么久,他不知道她住哪儿。
“住老师家。”周子晨指路,孟钦开车。
下车的时候银铃拽着关衫不准她走,周子晨去拉她又扒拉着周子晨,三个人搅在一起,手机包包全部跌落在车子里,最后孟钦去拉银铃,周子晨这才拾起关衫的东西扶着她下了车。
“你跟银铃先走吧,我送完她自己回去。”周子晨扶着关衫对孟钦说道。
孟钦拽着不安分的银铃,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关衫此刻安分的靠在周子晨的肩上,心中有股无名火却不知道往哪里烧。
“好。”孟钦说完就把银铃塞进车里,关上车门,自己跳上驾驶座,不再看立在那儿的男女,盘着方向盘快速把车开走,消失在夜色中。
周子晨看了眼关衫,反手把她背在背上,往小区里走去。
开门的是简汐,一看来人张口就问,“怎么了这是?”
“喝多了。”周子晨一边背着关衫一边往屋里走。
简汐伸手把门关上,跟着走了进去,客厅里的简岳安听见声响转身看去,就看到周子晨背着关衫,他起身就问,“喝酒了?”
“老师。”周子晨点点头,看向简岳安。
“来,背她回房。”简岳安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周子晨去关衫的房间。
周子晨把关衫放在床上,调好冷气,给她微微搭了条凉被,这才站直身子看着她。
而同样站在床边像是在看病人似的简式父女俩一个姿势看着关衫。
简岳安问:“这丫头喝酒一向都有个度,怎么会喝醉了?”
周子晨回答:“认识了个朋友,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你们喝酒居然不叫我。”简汐声音高八度,带着不乐意。
“我要不要给你一个喇叭。”简岳安瞪了简汐一眼,“出去说。”
说完他就率先走了出去,简汐紧跟着出去,周子晨也走了出去,还轻轻的带上了门。
客厅里,简岳安问周子晨,“到底怎么回事?”
他太了解他这个小徒弟了,她一向知道自己酒量不行,所以几乎是不碰酒的,谁来劝也劝不进她关衫一杯酒,再难过再痛苦她也没有烂酒,今儿怎么就喝躺下了?一定有问题。
周子晨看向简岳安,慢慢的开口:“孟钦跟我们在一起吃饭。”
简岳安一听算是明白了,孟钦这小伙他虽然没有过多的接触,可是以前在关衫的嘴里总是能听见她说,说实话他还是很满意小徒弟的男朋友,可是后来两人突然分手,那丫头也离开了医院,他向来不是八卦的人,小丫头说要出去散心,也就随她,可是谁又能料想得到这一走就是三年。
现在想来,当初这孩子啊可能真的是投入了真心,最后也是真的伤了心。
他也是过来人,爱恨纠葛最无情,再见回忆曾经种种,一切犹如过眼云烟却无法烟消云散,只能借酒消愁。
“孟钦?”简汐一听,眼前一亮,“那个帅哥。”
“你认识?”简岳安眸色深沉的看着简汐,“你为什么认识?”
“在南苏丹他救过我们。”简汐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蓦地想起她跟他爹还没和好,于是站起身来看着两个男人,“困了,睡觉。”
说完,她就转身往自己卧室的方向走去。
……
比起关衫这种喝醉了就睡的好酒品,另一边银铃就真的不敢恭维,自从周子晨和关衫下了车,一路上她就没消停过,哼哼唧唧的唱了一路的歌,还各种跑调,孟钦忍无可忍的叫她闭嘴,别说还真闭嘴了。
然后后面没了声音,孟钦透过后视镜看去,随即一个急刹车,银铃差点摔车垫上,孟钦转身拉过银铃的手,她的手指上那枚银色的戒指在车厢里昏黄的灯光下熠熠生辉,他有些用力,她吃痛的拍打他的手。
“你怎么会有这枚戒指?”孟钦问。
“周子晨,你是不是特地买这个戒指送给我的?唔,都没有钻,小气。”银铃捂着戒指不让孟钦碰,“呐,你别动我的戒指,别乱动……”
孟钦见银铃宝贝什么似的,于是只好作罢,继续开车,等她清醒了再问。
于是,为了戒指,孟钦才知道什么叫做惹祸上身。
这一夜,这位姑奶奶就没有消停过。
首先,进了房的银铃拿着一串葡萄打电话,打了一个小时,孟钦大概统计了一下,这一个多小时光他听见周子晨三个字至少有三百次,有少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