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赏赐东西,自然不只这《观音图》一样,只是别的都说是赏给卫国公府的,只有这一幅画指明了说是送给沈家三姑娘的,因此喜鹊便带了过来。
沈清薇瞧见那檀香木的画轴,封口处系着的浅蓝色绸缎,一如十几年前她从后宫的库中找出来时候的模样。只是那个时候的沈清薇,如何知道这一幅画原来是李煦送进宫的呢。
“老祖宗请看。”沈清薇打开画轴,入目的是栩栩如生的观音像,观音大士手中的玉净瓶中,绿色的柳枝仿佛真的一样,慈眉善目,普度众生。
“这……这可是崔大师所画的《观音图》?”虽然老太太在这些诗词字画上面并不是很钻研,但是礼佛之人,又怎会不知这崔翰的《观音图》呢?因此免不了这一问。
沈清薇只点头道:“正是呢!殿下说他去年还朝的时候送给了皇上,我便求了过来。”
老太太这时候看见这画已是心花怒放,一面心里高兴,嘴上却还假装问道:“你求了过来做什么,小小年纪,难不成就想着吃斋念佛了?”
沈清薇见老太太这么说,定是喜欢的不得了了,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想留下,便笑着道:“便是我不吃斋念佛的,用来孝顺老祖宗,也使得啊!”
老太太听了这话,越发就高兴了起来,只忙让如意将这画供奉了起来,亲自点了三支清香供上了,这才从次间出来,对着沈清薇道:“四丫头不在家,幸好你还能天天来陪着我,不然可真是闷死我这老太婆了。”
沈清薇便趁势道:“老祖宗既然这么说,那就不如一同跟我们去庄上住两日吧,等再过几天,天气又热了,越发就懒怠着走动了。”
老太太见沈清薇这样劝自己,也不好意思拂了她的意思,便笑着道:“那就一同去吧。”
晚上沈清薇回了流霜阁,谢氏忙了一天,倒也没有忘记往沈清薇这边走一趟。她今日在外头陪着沈伯然吃的晚膳,因此见沈清薇这儿已经收拾妥当了,便问丫鬟道:“姑娘晚上都吃了些什么?”
丫鬟们把今日沈清薇吃的几样菜说了一下,谢氏听了直摇头道:“怎么就喝了点清粥小菜?看来明日还得我亲自过来,她才肯都吃一些。”
这时候沈清薇听见谢氏的声音,从房里出来,见谢氏忙了一天,脸上也有些倦色,便又不好意思说她今日在老太太房里的事情,只问道:“然哥儿这几日好吗?听说外头功课紧,我有几日没瞧见他了。”
谢氏闻言,只笑着道:“可不是,你父亲虽然在南边,写给先生的书信倒是比写给家里的多,就连然哥儿的功课,还要让先生寄过去给她过目了才好。”
沈晖自己平日里就严于律己,对两个孩子更是要求严格,如今沈伯韬珠玉在前,作为弟弟的沈伯然压力自然也很大。不过沈清薇倒是觉得没什么必要,这读书到底还要靠天分,沈伯然在学业上只要能过得去,也就可以了。
“那我明日去看看然哥儿,过几日又要去庄子上,若是带着然哥儿一起去,只怕父亲回来又要训话了。”
谢氏心中放心不下的也是这个,好在然哥儿身边的老妈妈是靠得住的,她也能少担心几分,可还是忍不住担心道:“我心里也是放心不下,原带着他去也成,安哥儿是必定要去的,他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沈清薇想了想,这时节正是庄子上最好玩的时候。小谢氏出殡,沈伯安必定是要去的,只留沈伯然一个人在家,谢氏不放心不说,到时候家里没个主人家管着,只怕沈伯然也要淘气,反倒不如放了先生几日假,让沈伯然也跟着一起去得好。
“还是把然哥儿带着吧,!”沈清薇拧了拧眉头,只开口道:“然哥儿在身边,母亲也好放心,到时候父亲要是说,就说是我非要带着然哥儿去的,父亲从来都舍不得骂我的。”
谢氏听了这话,只笑着道:“如此甚好,到时候你父亲若是问起,你可要替我说几句好话才行。”
谢氏虽然已是徐娘半老,在沈晖面前却还如十几年前一样,半点儿不敢逾越的,沈清薇只笑着道:“母亲只管说到我头上来就好,保证父亲不会数落你半句。”
谢氏心上大喜,见时辰不早了,便要起身离去,沈清薇想了想,只又把她给留下了,遣了丫鬟们都到了门外去。
“母亲再坐一会儿走吧,我有些话,想同母亲说一说。”老太太虽然今日被那一幅《观音图》给劝回来了,可到底心里还是有不爽的地方,谢氏若是还没弄清楚这里头的关节,只怕将来还有要惹老太太生气的地方。
谢氏见沈清薇屏退了众人,心下也是奇怪,只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什么话还不能当着丫鬟们的面直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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