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字如金,沉默是金。
好在徐琪很快就把目标放在了对面的程凉望身上,说:“你也二十七八了,还没有谈对象,我的牌友老张家有个姑娘,年纪跟你差不多,你要不要去一面?”
程凉望只顿了不到半秒,他放下碗筷,笑道:“那就去见见吧。”
徐琪笑的满脸褶子,想着把这孩子的终身大事解决了,他们家也就不愧当年程父的信任了,她连说了好几个“好”字,“我就盼着你成家立业。”
趁他们两个说话时,陈慢一用筷子快速的把肥肉夹进蒋京明的碗里,小声说:“你吃,我不吃。”
蒋京明不爱吃肉,口味也偏清淡,看着油腻腻白花花的猪肉,眉心直跳,“我也不吃。”
“不能浪费。”她一边说,还把她妈之前给她夹的所有菜都丢进他碗里,“你帮我吃,我家不让剩菜。”
蒋京明试探性的咬了一口,眉毛立马打结,齁到他了,他强忍着不适,“给我递杯水。”
陈慢一把自己手边的水杯给了他。
他们两人的举动尽数撞在程凉望的眼睛里,狭长的眸中满满的凉意,刺骨冰冷。
他忽然宣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他说:“伯母,我在医院找了份工作。”
“啊?你不是医学专业的啊。”
“我出国就转了专业,一直读到博士毕业,想为国家的医学事业奉献。”
“你这孩子,怎么从来没跟我们说过!”
程凉望国内读大二时就申请了国外的学校,很顺利的就被录取了,名校的offer拿到手软,高智商人才在哪里都是抢手货。
陈慢一冷哼,他自己都一副病怏怏的死样子,怎么还有能力给别人治病?
“学业太忙,也就没顾得上跟你们说,而且这也真的算不上大事。”程凉望歉疚道。
徐琪也不好多说,“不管怎么样,找到工作是好事。”
饭桌上,陈父喝了点酒。
酒气在后期才看得出来,向来寡言的陈父话多了些,脖子耳朵都是红的,他拉着蒋京明,非要他陪着他下棋。
蒋京明没有推脱,耐着脾气,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陈慢一靠在他的肩头,看着他们两个对弈。
她喜欢现在这样,她能依靠他,他们感情中再没有什么不平等,或许离彻底剖心置腹还有很远,但他们确实在慢慢靠近。
“不不不,我下错了,我换个地方下。”
“爸,你耍赖皮!”陈慢一替蒋京明打抱不平,他马上就要赢了。
陈父吹鼻子瞪眼,“我这是没看清!你才耍赖皮。”
陈慢一还想同他争论,被蒋京明捂住了嘴,她好不容易挣脱开了,瞪他,咬牙道:“你干嘛不让我说?”
蒋京明握着棋子,慢悠悠吐字道:“他是你爸。”
“我爸又怎么样?”
“我愿意输。”
陈慢一顿时就不生气了,还以为自己一腔好心喂了狗,现在看来还是他比较识时务,总算懂得讨好老丈人了。
想当初第一次来她家,冷冰冰的脸跟谁欠了他钱,杀了他全家一样。
要多委屈就多委屈。
在厨房里洗碗的徐琪伸出个脑袋,“慢慢,你去小区门口的超市里买瓶洗洁精回来。”
“哦。”她起身离开时,蒋京明偷偷的捏了她手掌心里的软肉。
初夏的风柔和细腻,像情人的抚摸,带着她的发丝胡乱飞舞。
隐藏在树叶草丛中的蝉发出微微的鸣声,就算是夜里出门也很暖和,夏天是真的要来了。
直长的发披散在肩头,她身姿摇曳,红裙在黑夜里格外亮眼。
买完东西走回家,前后花了不到五分钟,不过她在家门口的楼道碰上了程凉望。
这个向来文质彬彬的男人正靠着墙抽着烟,他似乎是专门在等她。
楼道很窄,窄到没办法同时通过两个人,他不让开,她就进不去。
陈慢一冷冷的注视着他,已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
程凉望灭了烟,仿佛不想让烟味呛到她的鼻子,他含着笑,“你今天穿的很漂亮。”
“你要我跟你说谢谢吗?”她说。
他耸肩,“不客气。”继而喟叹一声,用很可惜的语气,“好不容易见你一次,好不容易能和说上话,这样的机会我就不浪费了。”
陈慢一往后退了几步,自觉地离他远些。
他装作看不见她的疏离,继续说:“那年对你做的事我不后悔,如果给我重来的机会,我一定先下了药,把你弄昏过去,再对你为所欲为。”
“啪”陈慢一给了他一巴掌,手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