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目送了一阵,正要回头进殿去侍奉,那边拐弯后,走过来了两个人,手上还端着盘子,盘子上是药瓮。
李福带着他们到了隔壁,将药倒出了一些,银针试过后又喂了兔子喂了人,一刻钟后,才将药倒到碗里,端到殿上去。
“皇上,这是太后娘娘那儿命人煮的,蒋太医开的方子,给您补身子用的。”
纪凛闻到那浓重的药味,再看这一碗黑不见底的药,微不可见皱了下眉。
李福瞧出来,皇上这是不乐意喝了,之前手臂受伤的药喝了一阵子,这才刚好没多久,太后娘娘那儿空了心思就要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补补,这才第三天呢。
见皇上迟迟未动,李福在旁劝道:“皇上您喝一些,余下的奴才去处置了。”半点不动,怕是明日蒋太医来把脉时发现端倪。
说是补药,委实有些苦,纪凛倒不是喝不得这些,而是母后那些名目,这会儿怕只是个开始。
想了会儿后,纪凛还是端起了碗,喝了几口后继续看余下的奏折。
李福麻利的将药碗端了下去处置了干净。
这时,约莫过去半个时辰有余,奏折批阅的差不多了,纪凛放下这些让李福去一趟膳食房,出了门朝东殿走去时。
迎面一阵风过来,渐觉得不对劲。
先是这阵风让他觉得热,再是人有些躁,仿佛是提着什么,浑身的血都开始烧起来。
意识却无比清醒,视线却有些糊。
拐弯处来了个掌灯的宫人,到了他跟前恭敬道:“皇上,奴才领您过去。”
纪凛跟着他朝前走了几步后就停住了,这儿正是东西殿的分叉口,那宫人走的却是西殿的位置,还恭敬笑迎:“皇上,您这边请。”
纪凛转个身就朝着他反方向的位置走了过去。
这宫人是没反应过来,怎么不顺着他走,未等他开口拦皇上,走了几步的纪凛先行开了口:“来人,将此人拿下。”
宫人脸上就写了“怎么会这样”,被人拖下去后,没等喊一句就被堵住了嘴,纪凛脸色微霾,他还真是低估了这些人的本事。
再往前几步就是东殿,那不算熟悉,但很清楚的感觉还在接连上涌,他心中有迟疑,脚步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很快的,东殿到了。
再走一段路就看到了那扇亮着灯的窗,窗边还倚着他心心念念着的人,未等站下看,在院子内值守的宫女发现了皇上,忙回去禀报,一会儿等功夫,沈嫣从门口走了出来。
沈嫣走下台阶到皇上面前,见他脸红的有些异常,抬手轻轻抚了下,闻着也没酒味,便担心起他的身体来:“皇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纪凛才压下去的情绪当即就翻上来了,招什么太医,他不舍得离开。
于是他低下头,脸颊触碰着她的掌心,望着她轻声道:“我想你。”
第60章
夜风这般吹着,从墙沿瓦砾间穿过,从树丛花叶间略过,从面颊拂过。
沈嫣的脸颊处还感受到他手心的烫热,还有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神,那一句“我想你”,像是一根软羽,从她心间划过,勾起了一抹酥。
连带着,沈嫣的脸都红了。
大庭广众的,还在院子里呢。
沈嫣堪堪避过他的视线:“我扶您进去先。”
纪凛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后退,回到主殿去,请太医过来替他解了这药性,可他不想走。
他等不及,也不想再等。
皇上没有松开她的手,沈嫣只能牵着他进去,直到进屋后,她确定了短暂那段路中的感受并不是错觉,到了内屋上了茶,木槿退出去后,沈嫣本想命外头送水进来给他擦擦脸降温,他总是这么看着他。
眼中的意图清晰到不用多的解读就能明了。
沈嫣的呼吸都跟着紧促了几分:“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纪凛端起杯子喝了一杯,不解渴,声音微哑:“今日发生了什么事?”
沈嫣也伸手去握了杯子:“没什么事,一早各院过来请安,白贵妃告了假。”停顿了那片刻,沈嫣又接上,“听闻是病了。”
纪凛看着她,她微垂着眼眸,声音听着平静,却不知为何透露着另一番滋味,双手环抱着杯盏,五指交叉触着杯壁,白皙的指尖上,这两日才描上去的丹蔻衬的肌肤更加白皙动人。
想到那手抚在自己脸上,为自己上药时触过手臂时,纪凛的喉咙不由一紧,眸色渐深。
“你吃醋了。”
沈嫣蓦地抬起头,原本是要很快反驳的,可对上他那视线,声音都变缓了:“谁……谁吃醋了。”
话音刚落,握着杯子的手便让他抓住了,用力一牵,沈嫣起身,纪凛将她拉到了床边,解释般的,说了一句。
“昨夜问询了白贵妃一些事,几乎是一宿没睡。”
说罢纪凛抬手拉下了帷帐,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氛那样强烈,沈嫣在床沿坐下来后,又站了起来,心乱呢,话都说不稳:“皇上,尚未更衣。”
他低下头,靠在了她耳畔,眼神是极为的清醒,声音带着蛊惑:“我帮你。”
热气绕了耳畔,窜到了脖子间,热过后很快是薄薄的凉,沈嫣轻转过头,纪凛的身子朝她进了布,沈嫣退了步直接坐在了床上,顺势的,他往前她便往后倒,被逼到了靠枕上,再没退路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纪凛说帮她就帮她,双手已经在她衣裳的扣子边上。
她是洗漱过后出去迎接的,所以里衬的衣衫外就罩了一件,扣子不多,好解的很。
帷帐内的气息节节攀升,沈嫣身上罩着的衣服很快就被解开了,白色的内衬服帖在她身上,随着她胸口的起伏,伏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