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医院地下病案库，此时角落里站着一个人。

“张啡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周方，目标提交的那份研究报告，好像很被周方看重。张啡还没开始发难就失败了……”鲍洪斌语气有些无奈，低声说道。

另一个声音透过蓝牙耳机传了过来：“不过是个爱冲动的蠢材，无关紧要的棋子罢了，试探不出东西也无伤大雅。”

鲍洪斌不自觉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点头哈腰：“是是，那下一步要怎么办？”

“目标能力还有待确认，继续测试，别忘了摆平张啡，别留尾巴。就这样。”

说罢耳机中响起忙音，对方挂断了。

鲍洪斌摘下耳机，眉头蹙起，呆立半晌，最终还是狠狠一咬牙，身影再度扭曲消失。

……

下班后，张啡默默从医院离开了，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品越亏。

他是冲动没错，他确实眼里不揉沙子，还很固执。

可坐到副院长位置的人，又真能是傻子吗？

如果不是那家伙信誓旦旦来找自己，还暗示是市里领导的授意，自己怎么可能连查都不查就往上撞？

不行！一定要找他理论，大不了谈崩了鱼死网破，你坑我，我就把你也抖出来！

想到此，张啡立刻拨了一通电话：“……喂？你不是告诉我说那小子有问题吗？之前说得信誓旦旦的，证据呢？

“你这叫什么话，什么我已经不需要知道了！你别以为我下来了就拿你没办法！”

张啡踏入了通往地下车库的电梯，手机信号变得极不稳定，声音时有时无。

“……喂？你说什么？喂？”

电梯门打开，信号重新变得清晰。

“我说，去另一个世界问吧，走好。”

声音分别从手机和前方传来。

张啡惊讶的抬头看向前方……

砰！

……

……

患者血气上的乳酸已经恢复正常，心电图提示窦性心律，大致正常。

只是她双眼仍然有些空洞，多数时候都在发呆，不知想些什么。

患者的神经体格检查完全正常，对答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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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大概就是精神心理方面的问题了，这不是吴斯所长。

联系了少女的父母来ICU门口接人，金属门再次打开。

“楠楠！”

“小楠！”

夫妻二人扑上前来，抱着女儿忍不住再次嚎啕大哭。

少女的脸上却有一丝嘲讽，随后变得释然，终究归于平静……又变回了之前那种呆滞。

吴斯走上前，看着对女儿嘘寒问暖的夫妇，忍不住劝道：“有时间多陪陪她吧，也许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知道了，太谢谢你了医生，我回去就把外地的业务交给别人，以后每天都回家！”男人历经沧桑的脸上充满了懊悔。

他们终于察觉了陪伴的意义，只是这代价实在有些巨大……

“好好考虑考虑，如果你愿意接受记忆消除治疗的话，可以直接来找我。告诉保安你找吴斯，我会和他们打招呼。”吴斯转头对少女说道，“如果不愿意，也不妨去做一些心理疏导，会有帮助的。”

少女轻轻点头：“谢谢。”

患者脱离生命危险，出院了，吴斯作为ICU医生的使命已经堪称完美的完成。

但心中这股不爽利的别扭劲儿，却没有完全消失。

“你不是救世主。”一旁的穆灵妍忽然没头没脑冒出这么一句来。

吴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你这是在安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