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干干净净的,久姚转遍了房间,也没见着虞期,却是瞧见了桌子上搁着的兽骨针和火光兽的毛,还有虞期织到一半的火浣布。
瞧见那火浣布,久姚便被一股气闷砸中了胸口。她不明白,虞期何以那么冷酷无情的天天织着火光兽的皮毛!他不觉得负罪吗?
久姚实在看不下去,索性拔下那两支兽骨针,用未完成的火浣布裹起火光兽的毛,收拾进袖子里带出去,再不让虞期织它了。
换了身大夏上层贵族女子的华服,轻描妆容,久姚步出姚府。大门口有个人在等她,见伊挚竟登门而来,久姚连忙迎了上去。
“伊挚哥哥,你怎么来了?庖正大人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阿久,我很好。”伊挚问道:“阿久,你真的要做有施氏的使臣?”
久姚浅笑:“我正准备出发,伊挚哥哥要是暂时得空,不妨送我到城门口。我这一去又得好些天,想在离开前和你多说说话。”
伊挚温和的望着久姚,沉默了会儿,说道:“阿久,我同你一起去见夏帝。”
“伊挚哥哥?”
“我同你一起去,阿久,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幸好你还没走,我总算还来得及。”
久姚连忙否决:“伊挚哥哥,你别去!”
“阿久,我心无畏惧,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你不会仙术,连武功也不会,如果夏帝要杀你……”
伊挚清隽的笑道:“请你相信我,阿久,不是什么事情都必须靠武力解决,我已经想好对策了。”
久姚有些诧异,“你想到对付夏帝的办法了?”
“想到了,请你相信我阿久。”伊挚的笑容暖洋洋的,就如暮春的朝晖,“我保证不会拖你后腿,而且一路上有我跟你说话,你也不会那么无聊。”
久姚忍俊不禁,犹豫道:“可是伊挚哥哥,我真的不敢拿你的安危冒险。我的腾云之术练得不好,没法把你带起来。”
伊挚有些无奈了,笑着弹了下久姚的额头,“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怎么就这么信不过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
“就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才不想让你有一丝冒险。”
“放心,我不做没把握之事。”伊挚一笑,唇角的弧度在这一刻坚硬而果决,教久姚看的一愣。
她这才反应过来,伊挚哥哥可是块大才,即便外表如棉絮,内里却是藏了锋刃啊!
久姚既是没说服伊挚,只好和他一起行动。他们从国君的马厩里挑了两匹快马,轻装简行,冲出都邑,沿着官道而去。
伊挚早就凭借推断,画出了夏帝出师后的行军路线,久姚不得不承认,伊挚的加入比她自己跟无头苍蝇似的去找夏帝要强多了。一路上伊挚还通过占星,和久姚一起躲过暴雨天,久姚佩服的五体投地。
然而,他们的行程仍然出意外了。
就在两天后的晚上,两人在野外准备休息时,一阵诡异的兽吼声从四周传来,飞速接近两人。
久姚连忙从地上站起,只见四周几十个像是火球一样的东西在朝着她飞来。她下意识的护住伊挚,听着越来越近的兽吼声,然后惊讶的看清,是一群火光兽包围了他们!
伊挚博览群书,一眼就认出火光兽,他扶住久姚,低声道:“这些神兽是生长在南海炎洲的,怎么突然来到中原,它们和你认识吗?”
“不、不认识。”久姚的直觉告诉它,这些火光兽是来找她寻仇的!
她强颜笑道:“我们只是过路的旅人……”
火光兽却嘶吼着更近一步,各个瞪眼怒吼,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们真的只是过路——”这次久姚的话还没说完,一只火光兽便嚎叫一声,朝着久姚喷出一道火柱!
久姚凭本能躲闪,伊挚抱着她滚在地上。火柱就擦着久姚的胳膊喷过去,一股灼热仿佛要烧毁皮肤,两个人狼狈的跌在地上。久姚赶紧爬起来,双手结印,施展仙术,凝聚空气中的水汽形成悬浮的水泡,以自己为中心波动而出,在两人周围形成一圈圈水泡构成的防护阵。亦是此时,久姚袖子里的火浣布掉了出来,火光兽们顿时红眼狂吼。
久姚终于明白,是她带着的火浣布和火光兽皮毛引来了它的同类。它们发狂了,叼着满嘴的火焰,一齐杀向久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