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痛又甜,大概他眼下便是这样混乱的心绪。
虞期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只能由着本能的牵引,紧紧抱住久姚,把她娇软的身子搂在怀里,从她身上汲取温暖,汲取能度过打击的力量。
“岷山君……”青女悲悯的呢喃。
“哥哥……”蚕女压抑着心绪。
久姚在虞期怀中静静贴着他,一双小手搂过虞期的肩背,温柔的轻拍。她侧过视线,看向蚕女和青女,明亮的眸子里氤氲着雾气,眼角因流出的眼泪而渐渐变红。
“虞期,你别难过。”她柔声说:“你还有我们,有朋友,有妹妹,有我。更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只听风青阳他们的话,还得先把事情理清才行。现在先离开尧光山吧,这里离羽山不远,我们可以先去羽山。说不定我师父获得了什么消息,大家可以坐在一起说说。虞期,你千万别难过的,你不是一个人,我无论如何都会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所有事情!”
“久久……”虞期的嗓音发黏,竟像是带着哭腔。
久姚从没见过这样脆弱的他,心里酸的一塌糊涂,赶忙把他抱紧,脸在他胸口蹭了蹭,低声说:“你放心,虞期,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你的心情我也帮你一起分担……你别难过,别难过……”
“久久……”虞期蓦然狠狠箍牢她,将全部心绪发泄在这疯狂的拥抱上。
久姚身子微颤,转而柔顺的任他使劲。
可突然间,虞期感受到这身子僵了,仿佛是注入了另一个灵魂,突来一阵陌生的怪感。
他怔了怔,缓缓松开久姚,在看到久姚变了颜色的双眸后,忙放开她。
只见久姚僵硬的立在那里,眸底是一片浩瀚金色,那金色如炽烈日光,在不久前虞期还亲眼见过。
他狐疑道:“天后?”
蚕女、青女即刻行礼:“天后。”
天后借久姚的身体点点头,示意她们免礼,接着她看向虞期。
“岷山君,我此前已让青女带话给你,你自由了。”
虞期苦笑着,低低哼了声:“自由?”
“这是你想要的,我代天帝赐予你。”
这一刻虞期是想爆发的,想狠狠的质问天帝天后为何这般对他,更想将天后赶出久姚的身体。
但他终究忍住了,冷冷言道:“事到如今再提自由二字,还当我会动容吗?”
青女忙低声劝道:“岷山君,不要意气用事。”
“多谢告知,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问天后:“所有人都被你们骗得团团转,我相信连帝女他们也并不知无赦中乃是蚩尤的假身。天后,我想知道蚩尤的真身究竟在何处。”
“自然在魔族无法接近之处——九霄天界。”
“既然如此,又何必大费周章将我禁锢在岷山看守无赦,你又可知我这一千多年的煎熬。”
天后沉吟,威严的目光缓慢打量过虞期,说道:“自轩辕时代蚩尤战败后,天帝便已预见到今日最可能出现的劫难,即是蚩尤真身被夺走,蚩尤复活,神州再度生灵涂炭。为了避劫,天帝做出无赦替代蚩尤真身,选择你看守无赦。若非如此,无法避过劫难。”
就因为预见到一个可能性,所以改变了原本的计划,将事情的发展引导向另一个走向,以改变未来最可能发生之事?虞期苦笑,眼中风雪茫茫:“不愧是天帝,此等无边法力,委实让我等望尘莫及。”
天后沉吟无语。
“怎么,说不出话了?是觉得将别人当作棋子欺骗利用都是为了大义是不是?如果你只想说这个,就赶紧从久久身上离开。”
“岷山君……”青女眉心微拧,伸手搭了下虞期的袖摆。
虞期看了她一眼,还是给了青女面子,缓和了语气道:“如不是阿筝还在世,如不是能遇到久久,我便什么都没有了,更是连死都不能死。或许泗水河神说的不错,给你们卖命得来什么,莫不如早早丢了这责任,反正以你们的能耐也照样能控制住局面。”
强烈的怨怼让此刻的虞期看起来更像是个闹别扭的孩子,可蚕女知道,哥哥所受的打击不是她能想象的,如果她是哥哥,说不定已经崩溃了。
她握住虞期的手,对天后道:“哥哥被蒙在鼓里,所承受的和所付出的,请天后明鉴,望能垂怜哥哥。”
“垂怜……”虞期冷笑:“阿筝,哥哥不需要他们可怜。”
蚕女垂眸,惨然喃喃:“我不知该如何劝慰你,但也和兄嫂所希望的一样,但愿我们的陪伴能让你慢慢释怀。皇天后土,从来凌驾于众生灵之上,生于这片土地,头顶这片天空,就注定会身不由己。”
青女哀怜低语:“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呢。岷山君,不要气坏了身子,那样夫人也会为你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