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见月没有逞凶斗勇的劣根性,闻言当即松开手。
“上邪,回来!”但是上邪却似乎有这种劣根性,好在被芫芜及时制止了。主人下令,它只能乖乖听话,回到被缘何抱在怀中的剑鞘里。
“明人不说暗话。”双方开始对峙,鄢见月首先开口道:“将三株树叶给我,我放你们离去。”
“不说暗话,却是偷袭的老手。”芫芜说话的时候露着笑意,“鄢道友对于‘明’之一字的理解,倒是让人耳目一新。”
“此事本就是我们理亏。”听了这么一番冷嘲热讽,鄢见月的修养居然还在,“芫芜姑娘此言在下无从反驳。”
“可是……”他语气未变,话音却斗转,“三株树叶我今日一定要拿到手。而以你们眼下的情况,没有拒绝的权利。”
“三什么叶?那是什么东西?”其厌上前一步道:“谁跟你说它在我们手里的?谁跟你说的你就找谁去。”
“厌公子不必装傻,若非确定它被你们拿到了,我们也不会在这里等。”
“呦呵!”其厌闻言笑了,“看来本公子在赌坊很是出名呀,能让你了解得这么清楚。”
鄢见月并不和其厌纠缠,而是看向陵游和芫芜道:“把东西交出来,我绝不伤你们半分。”
无人回应,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我知道此举绝非正道君子所为,但在下已经走投无路了。赌坊里的这枚三株树叶是如今整个沃野国的最后一颗,为了救吾妻,弃了正道又何妨?”
他这一番话加上极为适配的神态,可以说是将走投无路的无奈、爱妻如命的深情以及无奈为恶的愧疚表现得淋漓尽致。
奈何落入芫芜几人眼中,却只剩下了四个字——惺惺作态。
或者还能再加上四个——道貌岸然。
“我初次下山入尘世的时候曾学过一个词,叫做‘伪君子’。”芫芜心平气和地回应,“但是自那之后的这么多年中,我还是见真小人见得比较多。偶遇能冠以‘伪君子’这一称呼的高人,细思下来其实都有些名不符实。”
“如今听你一番陈情,我方能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真正体会到原来这个词的重点不在‘伪’,而在于剩下的那两个字。能一边做着小人行径还能让君子形象不露破绽,至今为止芫芜见过的能做到的人唯君一人耳。”
“实在是甘拜下风。”她抬了抬手,看上去应当是将拱手的姿势比划了一下,“此等天赋乃与生俱来,我等凡夫俗子纵耗尽毕生心血,恐怕也是难以悟出个中真理的。”
这一番话说的……举止得体、推心置腹。若不是时机不对,其厌一定要为芫芜竖起两根大拇指。
再想想鄢见月的感受,不必他表现也无需多言语,在场还有谁不心知肚明?
“既然你为了你的妻子连正道都可以弃,甘愿沦为面目可憎的小人。”趁着鄢见月不知是在忍还是在憋反正就是还没能做出反应的时机,其厌乘胜追击,“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当破穹者,去抢三株树叶呢?”
“这位公子,你自去表达你的深情,但凭什么要拿旁人的性命去交换?是你看似完好无损的君子外衣?还是凭借你口中那一条能将黑白颠倒的如簧巧舌?若非亲自从破穹楼的碎骨烂肉里走出来,在下怕是都要信了呢。”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