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咬得格外的铿锵有力,且,字字诛心。
明璠的面色在失去血色。
而她冷笑着绝然而去。
这一刻,他看到的米娅,绝对是完全陌生的,她张着满身的尖刺,想将亲近她的人,刺一个血肉模糊,而六年前,她的一切,他都唾手可得。
失去了,就真的再也得不回来了吗?
他是这么的不甘心。
望着那不带半分留恋的背影,明璠猛拍栏杆,想跑上去拦住她,想对她说:“娅娅,不要回来当老爷子的联姻工具,如果真要联,和我联。这辈子,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只要你还肯给我这个机会……”
他身体里有个强烈的声音在咆哮,想要重新得回她,想她重新对他笑。
可是男人的骄傲,却不允许他低三下四的去搏她的反心转意。
这几年,他纵横商海,将米氏上下的股东治得服服贴贴,将米氏的业绩往上一拉再拉,他的能力就摆在那里。
这六年期间,但凡他看中的项目,都会收入囊中,而这一次,他看中的是个女人,曾经她还迷恋过他,他们之间是有感情基础的,所以,只要他制定好作战计划,只要他想,将她重新征服,不会是难事。
如此这么思量,他忍下了跑过去将她拦下的冲动,看着她慢慢的在视线中消失,而后,点了一根烟,闭眼靠在栏杆上,在冷风中,感受曾经被她黏着的慢时光,唇角不自觉就泛出了一抹淡淡的笑,以及散不去的忧伤。
六年前,那个分水龄,她离开了,他改变了,爱情不在了,心也跟着冷了。
六年后,她变得更优秀了,而他那颗死去的心,又因为她再次跳动了。
曾经只是喜欢,现在呢,这种喜欢好似变得更热烈了……
“米娅,我要你。”
对着校河,他大声喊出了心头的欲望,迷茫的感情世界,一下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认认真真再去追求她。
如果非要不择手段才能得到,或者他会尝试那种小人的方法。
季北勋到了第一医院,邓河已在楼下等候。
“老太太在12楼VIP病区,之前被打晕了,现在已经清醒。不过,门口有人看着。”
“找人引开。”
“是。”
傍晚时分医院,比较冷清,电梯内没什么人,很快就直达12楼。
邓河找他的直隶手下将对方的人调虎离山,而后,季北勋徐步进入,邓河没进去,守在门口,帮着把门关上。
病床上,姥姥正在喝水,看到季北勋进来,怔了怔,双手抱着茶杯,神情说不出有多古怪。
“终于找到您了。”
站在病床前,季北勋灼灼的盯着这个握着他和米娅人生秘密的老太太,不觉暗暗嘘了一口气。
老太太将茶杯搁到了床头柜上,她刚刚醒来,是的,前晚上她被人绑了,还被断了一根手指,这手指让她失血很多,以致于人变得很晕,后来,有人来救她,在对抗过程中,她被打昏了,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中间发生过什么,她不太清楚。直到这一刻,才算彻底清醒。送她来医院的人说她被绑架了,是米老爷子派人将她救了回来。
可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却是季北勋。
“季先生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过程有点复杂。重要的是您没事。”
米娅很在乎她,如果她出事,她不知要自责成什么样。
“我到是没事,就是不知道那些人绑架我,到底要求娅娅做了什么?还有,淘气那孩子没事吧……”
姥姥忽挂心起那个孩子。
“淘气现在有人帮忙看着。不过,带她来找您的那个女孩被谋杀了。”
“谋杀了?”姥姥老脸上满是惊骇,“谁干的呀?为什么要谋杀?”
“这正是警方在调查的事,姥姥,你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吗?”
至始至终,他在观察老太太的反应,很震惊,似乎很惊怪会发生这种怪事,看样子,她对此也颇不能理解。
“我……我不知发生什么了,这实在太难以理解了。”
姥姥叫嚷着。
“那些人本想抢走淘气的,不过被我的人给拦了下来。姥姥,或者,你回忆一下,这个叫淘气的孩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季北勋盯视着,看到姥姥的神情露出了一些不安。
“你……见过淘气了?”
这话,说得小心翼翼。
可为什么呢?
季北勋凝神想了想:“嗯,见过了,她说她是来找爸爸妈妈的,而您曾经经手了她的认养手续。不过,我们翻看了您所在福利院办过的各种符合这个孩子条件的领养个案,她均不在其中。姥姥,能解释一下吗?这个孩子是怎么经您之手被人认养的?”
“啊,这个呀……”
姥姥低下了头,双手不断的拨着指甲,沉默好半天才又道:
“你来找我,就因为淘气的事?”
“不,这只是其中之一。”他拖了一把椅子过来,一副想长谈的架势:“我来是想了解一件事的……”
“什么事?”
“您是不是瞒了一件事关于我和米娅的事情。”
“……”
“姥姥,六年前我们应该早就见过面了对吧……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我和米娅都不再记得对方。”
“……”
“您看,我这边有一证件,您可能不陌生……”
说话间,他倾过了身子,从外套口袋掏出结婚证,翻到贴着照片的那一面,铺在被子上。
不出他所料,姥姥的面色赫然大变,失声就叫了起来:“结婚证怎么到你手上去了?”
一句话足以证明她曾是他和米娅的婚姻见证人。
“姥姥,您现在不该问我结婚证是怎么来的,而是该向我解释,为什么您明知我和米娅是夫妻,却还在那里装聋作哑?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了?这是我和米娅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