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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里这一天热闹非凡,从十一点钟的第一轮鞭炮声过后,陆续又有人点燃鞭炮,还有人请来了秧歌队在楼下敲锣打鼓,简直像是过节一般。
我办公室的座机和手机不断有人打电话过来询问,无一例外都是关于牛明被双规的事情。同时,不断有局里干部跑到我办公室表示祝贺,祝贺我在与牛明的斗争中取得了完胜,愤愤表示对牛明的所作所为痛恨无比,立场鲜明地站在我这一边,还都说要请我吃饭,为我开庆功宴。
我一边接电话,一边应付这些变脸比脱裤子还快的鸟人,心里很不耐烦。眼看十二点钟快到了,我关了手机,站起身说:“到饭点了,你们都去吃饭吧,我还要去知府衙门一趟,就不请大家吃饭了。”
这些人急忙站起身,纷纷笑容可掬地说:“哪里哪里,哪能让唐局请客呢,我们能请唐局吃顿饭不知道有多荣幸呢。”
我冷笑了一声,没打算给这些人太好的脸色,装起桌子上的手机,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办公室,坐电梯直接下了楼。到了楼下,王莉和上官天骄已经在我的车旁边等着了。我面无表情打开车门,等她们坐上车,载着她们快速出了单位。
上官天骄带我们来的是一家泰国菜馆,里面的装修仿照的是泰国文化风格,所有的服务人员都是一幅异国装扮。我注意观察了下,有几个服务员长得还真有点味道。另外,我们注意到店内还有驻店乐队演唱,搞得还蛮有异国情调。
我笑着说:“上官科长,这地方不错,蛮有情调的嘛。”
上官天骄小心翼翼地说:“唐局长喜欢就好,我还担心你觉得这种地方俗气呢。”
王莉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很显然,她对上官天骄的百般讨好不以为然,甚至心怀鄙视。我也想打压下王莉的气焰,故意说:“你喜欢的地方我就喜欢,呵呵,蛮好蛮好,我们坐哪?要不坐大厅吧,还能看演艺。”
上官天骄一听果然很受用,兴奋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订了包厢了,这边请。”
上官天骄带着我和王莉七拐八拐,来到一间叫曼谷的包房,我们进去后发现这里的房间布局和室内装修也很有特点,全部是照搬泰国餐厅的那种装修风格。
王莉赞叹地说:“哇,这地方还真是有特点,我以前怎么就从来没注意过这里。上官,你怎么找到这的?”
上官天骄笑着说:“和我男朋友来过一两次,感觉这里的菜味道很不错,环境也蛮有情趣的,就想着什么时候能请唐局,哦,还有王主任来这里吃顿饭。”
上官天骄追加的这句要请王莉的话显然是过了,她可能是真的想过请我,但显然是不可能想到要请王莉的。很明显,她是要讨好我,顺便讨好王莉。对此王莉当然心知肚明,抿嘴笑了笑,也没有揭穿上官天骄。不过从上官这句话也能听出来,她把王莉已经当成我的人了,却把自己与我们的距离推远了。
在这个风云变幻的微妙时期,人的心态很多元,心思很叵测,人与人的关系也变得错综复杂。谁得势,谁失势,谁上台,谁下台都很难说,也许改变和逆转就像昨天一样,一夜之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我说:“上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家工作上虽然是上下级关系,私下还是朋友嘛。你搞得这么这么生分,搞得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来界定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上官天骄连忙恭敬地说:“是,唐局说得对。哦,不是,我应该叫你唐少才对吧。呵呵,唐少,快坐吧,你们想吃点啥,我帮你们点。”
我落座后说:“叫唐少就对了,别搞得那么严肃,你点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大家今天高兴,要不要喝点小酒什么的?”
上官天骄说:“好啊,啤酒还是白酒,或者红酒?王姐,你喝什么酒?”
王莉笑了笑,说:“唐局喝啥我喝啥,我紧随领导的步伐。”
上官天骄说:“我知道唐局喜欢喝啤酒,中午喝了白酒去上班也不太好,要不我们就喝点啤酒吧。”
我说:“就喝啤酒,上官,你还是很了解我的需求的嘛。”
上官天骄娇笑了一声,神情也恢复了自然,叫来服务员点菜,然后要了三瓶啤酒。酒菜上来后,啤酒按人头分配下来。
上官天骄给我们每人的杯子里倒满啤酒,端起杯子说:“今天是个好日子,牛明终于去了他应该去的地方,我们小范围庆祝一下吧。来吧,干了。”
我说:“现在还没到庆祝的时候,应该是预祝胜利提前到来。”
喝了酒,我吃了几口菜,感觉味道怪怪的,不过还不至于难以下咽。上官天骄注意观察着我的反应,紧张地问:“唐局,味道怎么样?”
我点点头,说:“还行,偶尔吃吃也别有一番风味。”
上官天骄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说:“牛局被双规以后,局里的千斤重担就都落到你的肩膀上了,你可要多注意身体啊。”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认为牛明没被双规之前干了很多工作吗,他除了整天喝酒搞女人,贪污受贿,滥用职权,干过一件正事吗?”
上官天骄连忙说:“对不起唐局,我说错话了。该罚,我自罚一杯。”
看样子今天上官天骄也豁出去了,拿起酒瓶“扑通扑通”给自己的杯子里斟满酒,端起杯子昂头便喝了下去。看她这么卖力取悦,我心里反而不是个滋味。
我喜欢那个口无遮拦,谈笑风生的上官天骄,不喜欢眼前这个卑躬屈漆的上官科长。然而上官天骄自从上次被我在牛明办公室撞破之后,跟我说话的态度就变了,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无拘无束的状态,每次汇报工作或者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我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她大概也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这层隔膜已经无形中产生了。我们都想打消这层隔膜,但却变得困难重重。
王莉说:“上官,你不必那么拘谨嘛。你和唐少年龄相仿,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干吗搞得那么客气,客气就生分了。”
王莉这句话说得恰到好处,正好道出了我的心声。我说:“是啊上官,你还是希望你以前那种无拘无束口无遮拦的样子,不喜欢你现在这种小心翼翼的态度。你应该也看到了,今天有多少人要请我吃饭,我都没理他们,单单只约了你和王莉,这说明了什么?”
上官天骄的眼圈突然有点红了,声音略带哽咽地说:“我知道,唐少,你没拿我当外人。可我也知道,你对我的误会很难一时半会消除。我什么都不说了,以后还是看表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