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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悠悠地说:“你先告诉我,炕底下那支录音笔是不是你装的?”
萧梅低下头,有点难为情地说:“是,是我装的,我只是想看看你晚上是不是背着我带女人回家。”
我冷冰冰地说:“你可真够有心的,既然不放心,你晚上住在家里不就没这事了,何必多此一举。”
萧梅不说话,低着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一点剩饭。我看萧梅这幅死相,气不打一处来,心里下定决心,今天就耍一回横,给她点颜色瞧瞧。
我拉下脸严肃地说:“萧梅,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知道你打心眼里可能并不喜欢我,我们如果结婚也只是政治联姻。但既然要做夫妻,多少还要有点感情的。你不要以为时不时地给我买点东西就能把我打发了,这些东西我不稀罕。如果你打心眼里不想跟我在一起,我求之不得,这点尊严我还是要的,我不希望自己的老婆求回来的。”
萧梅淡淡地说:“我从来没说过不喜欢你,也从来没说过不想跟你结婚,是你多心了。”
我愤怒地说:“你少给我放屁,你不是背后查我,你信不信两天之内你的老底我也给你查个底朝天。别以为你在外面干什么别人就不知道,谁他妈知道你去上海干什么,谁知道你跟上海的老板是怎么谈判的。你每天晚上陪客户陪到那么晚,都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凌晨两点小姐都下班了,什么客户需要你陪到那么晚?”
萧梅脸色变得很难看,但看得出,她刻意压抑着愤怒,语速平稳地说:“你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让我非常失望,我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你有什么资格怀疑我?”
我站起身,冷冷地说:“是,我的确没资格怀疑你,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老子才懒得伺候你。既然你那么喜欢陪老爷子聊天,那你就留在着陪他吧。老子走了,不陪你们玩了。最后我给你一个最后通牒,年前再不打算结婚就给老子滚蛋。我们两家解除婚约,你爱嫁给谁嫁给谁去。像你这种野心膨胀的女人,我娶了也是个恶性肿瘤,早点割除早点痛快。”
萧梅气得脸色铁青,嘴唇颤抖地瞪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蔑地瞥了萧梅一眼,冷哼一声出了餐厅。从餐厅出来后,我坐在大厅里抽了根烟,等着萧梅出来给我说几句软化,然后大家和好如初。
可我一根烟抽完了,萧梅也没见出来。从这一刻,我已经下定决心跟她分手了,既然你这么强势,那我就不伺候你了。不就是政治联姻嘛,不就是希望两家能够一直在江海把这种局面维持下去吗。既然老爷子都不催了,那就去球,老子看上谁是谁。
我给杨嫂也没打招呼就出了大厅,开上车快速出了红楼,向市区驶去。车开到半道时,萧梅的电话才姗姗来迟。看着手机屏幕上萧梅两个字,我冷笑了一声,掐了电话。
但萧梅一直打,我刚掐掉她又打过来,恨得我差点把手机从车窗户扔出去。
最后我终于沉不住气,把车停下,愤怒地接起电话,咆哮道:“你他妈还有完没完?神经病吗你!”
萧梅的声音异常温柔,她低声说:“老公,对不起,我错了。不要再生气了,是我太任性了惹你不高兴了,再原谅我一次好吗?”
我没好气地说:“操,早这种态度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萧梅柔声说:“对不起了,我刚在餐厅里深刻反省过了。我应该多体谅你的难处,不该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
我强硬地说:“你马上把你刚才反省的内容给我写一份材料交上来,我研究研究要不要原谅你。”
萧梅说:“还要研究啊,那晚上我们再一起开会研究好不好?”
我说:“不好,内阁不讨论这些内容。”
萧梅顺坡下驴说:“你在哪?现在。”
我说:“在路上。”
萧梅飞快地问:“在那个路上,具体点。”
我说:“在回市区的路上。”
萧梅接着说:“那你车开慢点好不好?”
我说:“干什么?”
萧梅笑了笑,说:“注意安全嘛。”
我没好气地说:“老子就是准备去死呢,连老婆都娶不到,活着没球意思,我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
萧梅说:“你开慢点顺便等等我嘛,我当面向你道歉。够给你面子了吧,怎么样?”
我说:“哼!少来这套。”
萧梅说:“等等我啊。”
萧梅说完就挂了电话。我估计她会赶上来,就把车靠在路边,坐在车里点了根烟,刚才的火气慢慢降了下来。
对付女人我有一套成熟经验,可以与大家分享。跟女人没什么道理好讲的,因为女人本身就不是讲道理的动物,尤其是生理期或者更年期的女人。生理周期的女人和恐怖分子没有什么区别,如果非要找出他们之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恐怖分子至少是可以谈判的。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对方态度好我态度也好,对方强硬我比你更强硬。你耍流氓我比你更流氓,当你文明时我比你还要文明。因为我深知,只靠文明是远远不够的,文明永远会被野蛮消灭。
初中那次我把名字改了母亲姓,老爷子用皮带抽了我一早晨,我硬是没说一句求饶的话。当时我心里想的是,有本事你这个暴君把我打死好了。我就是不哭不闹,更不会低头认错,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第一次的父子较量,老爷子认输了。他丢掉抽打我的皮带,抱头痛哭,哭得特别无助,倒像是我把他鞭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