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昔招招手,示意小玉坐到她身边。小玉噘着嘴巴走过来,有意无意看了我一眼,仍然显得气鼓鼓的。余昔说:“对不起了小玉,我向你道歉,以后你有机会去北京,我好好款待你好吗?”
小玉马上转怒为喜,惊喜地说道:“真的,那你不许反悔哦。”
余昔点点头,然后将目光转移到德宁身上,沉下脸满脸厌恶地说:“把你的狗头抬起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给了你那么多钱,你竟然贪心不足蛇吞象,还要谋财害命!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害我们?”
德宁老汉的双腿打颤,哆哆嗦嗦地半天说不出话来,抬起眼皮偷偷看了余昔一眼,然后马上低下头,浑身哆嗦着沉默不语。
老赵对自己推荐的这个德宁可谓恨之入骨,如果因为这件事余家人怪罪下来,他必然是吃不了兜着走,撤职查办都算是从轻发落。
见德宁老汉不说话,老赵上前抓住他的头发,扬手往老脸上扇了两个嘴巴子,又抬腿在他小腹上踹了一脚,怒喝道:“老王八蛋,还不赶快跪下交代你的罪行。我警告你,说实话也许还能留下一条狗命,敢有一句假话,老子现在就把你拖出去枪毙了,扔在这老林子里喂狼!”
德宁老汉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老泪纵横地哀求道:“不是我要害你们,是有人指使我这么干的。”
余昔柳眉一扬,厉声问道:“快说,谁是指使你这么干的?”
德宁老汉哆哆嗦嗦地说:“是在村支书家里住的那个女人,那天晚上她找到我,给了我一笔钱,问我要带你们去那,还要求我在路上留下记号,这样我们无论走到哪里,他们都能找到我们。”
妈的,又是这个叫余巧的女人,原来在沙仁村的当天夜里德宁老汉就被这个女人收买了,难怪我们这一路上有那么多人跟踪我们,而我却一点都没有警觉到。
老赵气得蹦了起来,大骂一声“你这个老东西,”一脚照准德宁的脸就踢了过去,德宁老汉的眼泪和鼻血都被踢得飞了出来,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上。
看到德宁老汉一大把年纪竟然还要忍受这种殴打,我们的心里却没有一丝的同情和怜悯,只是觉得他罪有应得。在这些人眼里,两条人命还不如十元钱有价值,那么他们的性命也就分文不值了。
余昔厉声问道:“你接着说,还有什么?”
德宁老汉疼得哼哼唧唧断断续续地说:“你们在雨林里被蟒蛇攻击,被猴子围攻,还有那天晚上被猞猁偷袭都是他们有意安排的,可这些跟我都没有关系啊。我只是收了他们一点钱,那人钱财就得替人办事,要不然他们也会杀掉我。”
“放你妈的屁!”听到这句话我气不打一处来,强行坐起身来说:“你个狗娘养的畜生,那些人只是想要我们的命,可你却不仅要我们的钱,还要我们的命。快说,为什么要在我们的包里放进去毒蛇?”
德宁老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之色,他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余昔冷笑着说:“你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没有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你的所作所为一直都有人看在眼里。”
德宁老汉好半天一言不发,抬起头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过了会才垂头丧气地说:“是……是的,五步蛇是我放进去的。我……我也是一时……一时糊涂,想……想把你们身上的现金全部拿走。”
“老子毙了你!”赵部长跳了起来,从腰里拔出枪,猛地戳在了德宁老汉的脑袋上。余昔连忙拉住他,摇摇头说:“不要冲动,把他交给当地公安局处理就是了。哎,这其实也怪我们自己,是我们给他出的钱太多,才唤醒了他的贪欲。”
老赵恨恨地收起枪,仍然难掩气愤地说:“这个畜生,真是便宜了他。”
这时一名战士站在门口喊了声“报告”,老赵扭头问道:“什么事?”
战士回答说:“杜营长让我通知各位,马上准备出发,北京来的客人两个小时后到县里。”
老赵点点头说:“好的,通知所有人收拾东西,准备跟我们一起去县里。”
这时候天光已经大亮,我扭头看了看窗外,一缕阳光射进来照进屋内。昨天夜里,我一度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今天的太阳,没想到今天竟然还能看到朝阳初升,内心一时变得五味陈杂。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