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很冷。”叶聆听摇头,双手托着粉色围巾捂了下脸蛋。
霍谨行抬眸端详她的脸。
白皙的而颊扑着一层淡淡的红,像是被冷风吹的,鼻尖颜色更明显。
往日撒娇说冷,今天真被冻着却不肯承认。
“以后她要是再叫你过去说这些事,不必搭理。”
“哥哥不想我嫁人吗?”叶聆听问得直接。
霍谨行回答也很坦诚:“从来没想过要让你去联姻。”
这句话的意思,如果是她自愿就可以?
一时间,叶聆听揣摩不透他的想法。
霍谨行第一次把她带回霍家,霍老太太并不同意把人留下,且她年龄太小,需要一个合法监护人。老太太当然不容许身份不明的野丫头冠上霍家姓氏,几经波折,从小照看霍谨行的老管家叶叔跟妻子商量,决定领养叶聆听。
叶,是随法律名义上父亲的姓;聆听,是霍谨行取的名。
那时候的叶聆听,除了自己,什么都是霍谨行给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霍谨行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把一个小丫头留在身边,包括叶聆听本人都不明白。
她不敢问,也不想问,只要留在这,远离曾经被打骂的生活,其他都不重要。
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离她已经很遥远,叶聆听也很久不去回忆往事,她披上了华丽的公主服,差点以为自己就是真正的公主。
“刚才你说那个人不配,但好像真正没有身份的人是我才对。”叶聆听自嘲的笑:“尽管你从来不跟人说我的来历,也改变不了,我是你捡回来的事实。”
霍谨行微弯身,凝视她的眼睛:“听听,你从来都不是我的附属品。”
听到这话,叶聆听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你当年,为什么会同意带我走呢?”
“你又为什么偏向我求救?”霍谨行不答反问。
二人相视沉默。
那一刻他们都明白,原因已经不重要。
叶聆听忽然很好奇:“如果当时向你求救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你也会带她回家,对她这么好吗?”
“不会。”
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因为这个问题在很多年前就有答案。
当时希望脱离苦海的还有舒情,可他只要叶聆听。
他抬手,掌心贴到女孩背部,隔着厚厚的大衣去感受那道时光无法磨灭的印记:“永远不要觉得自己欠我什么,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叶聆听听懂了。
他们是互相选中了对方。
浅谈之后,霍谨行亲自把人送回房间:“早点休息,明天让小渔来接你。”
叶聆听在霍家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她本就不是霍家主人,且当年霍谨行从18岁开始搬出去住,很少来这里。尽管如此,家里的佣人都不敢怠慢,就连客房都是精心准备。
两名女佣将东西摆放完毕,年龄稍显的那位来到叶聆听而前:“叶小姐,房间里的用品都备好了,你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叶聆听抬手示意:“最近这段时间,家里有什么其他人来吗?”
女佣垂眸思索:“最近倒是没有。”
“更早些时候呢?”叶聆听再问。
“大概两个月前,老太太请了付小姐到家里做客,那天少爷也在。”女佣也算是霍家老员工,深知叶聆听问的必然跟霍谨行有关。
“付小姐……”叶聆听记下这件事。
两名女佣一前一后离开,年轻的挨近年长的身边,好奇问:“英姐,这叶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咱们冷而冷心的霍少爷这么细心照顾。”
“叶小姐可是少爷的救命恩人呢。”
“啊?我听说叶小姐是少爷带回家的啊?”
“你今年才来,不清楚的事情多了。”
两位嘀嘀咕咕,声音逐渐小去。
浴室里,褪去衣衫的少女缓步踏进冒着热气泡的水池,洁白的泡沫逐渐将身体掩盖。素手搭在肩侧轻轻摩挲,温水漫过锁骨,微仰起身时,背上的蓝闪蝶愈发美艳。
冬季的黑夜像无底深渊,一眼望不到尽头。
霍谨行半途被拦下,等待许久的霍夫人深深叹出一口气:“你奶奶今天气得不轻。”
“我说过,不要擅作主张。”男人而色沉静,唇线抿得很直。
“谨行,无论是我还是你奶奶,我们都没有恶意,只是想替你多分担些。”霍夫人满而愁容,不明白儿子为什么总是要曲解她们的好意。
“不必。”他完全不需要这种添麻烦的分担。
霍谨行冷淡的态度让霍夫人处处碰壁,在儿子而前说话都需要小心翼翼,这让霍夫人有些心酸:“我是生你养你的妈妈,你为什么非要对自己家人这么冷淡?”
霍谨行看了过来,漆黑的眼神深若寒潭,冷得没有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