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势越发凶残。
浪头里卷起一条强横的水龙,破空一摄,将两根冰棍子从此岸甩去了彼岸。
“砰砰”两声闷响——摔了个五体投地!
两货七荤八素,哭爹喊娘。抬头一看,只见山月昏蒙,树影幽幽,好个噩梦般的幻境啊!
离家怕是有十万八千里远了!
雾气随风鼓荡,鬼气森森,直叫人神魂俱散。
哗哗的黑水中,又响起古怪的声音。
“呼呼——嗷呜,呼,嗷呜——呼呼!”
肆无忌惮,响彻半空!粗犷雄浑之中夹杂着刺耳的残虐,有如刮骨钢刀,久久不绝……
更恐怖的是,林中竟有声音相和,“呼呼—嗷—”,似在呼朋引伴!
两只货吓得抱头,浑身上下冰霜覆体,动弹不得,唯有伏地装死。
昏惨惨的光景中,山林方向传来“啪嗒啪嗒”脚步声!
两个高大的黑影晃荡而来,口中呼呼不止,似是亢奋到极点,喊得嗜血异常。
脚步到了跟前,绕着元庆和李俊转几匝。毛茸茸的大巴掌伸到身上,没轻没重,把那衣袍乱扯乱撕。
两个书生斯文扫地,很快便光赤了……
口中直喊:“鬼爷爷绕命……”
“啊——”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屁股上血花四溅……
好家伙,身后两个毒魔狠怪果然残忍!
径直把淫罪的种种地狱带至人间!
元庆和李俊如受火床,如抱铁柱,如遭钉喉,如受蜂蝎,如遭噬肾,无休无止,堕入永夜……
严锦只看到水中起浪,后来那两人就不见了。
空气中残余着不安。
阿泰凫水过来,将她抱入怀中。如受了委屈,垂头静默着。
鼻息如风似的,一下下落在她肩上。
“他们人呢?”妻子压着声音问。
“赶走了。”
“……不知还会不会来?”
“不敢了。”
严锦沉默着。这事儿真可怕!
难怪李燕妮的脑音中说这时空到处是肉戏!
王寡妇啊……变态了吗?
若她嫁的是个普通男子,今晚下场一定凄惨至极吧!
想到被下药的可能性,不禁毛骨悚然。
以后遇到他们,一句话都不能说,拔腿就跑才是!
“哥,我们回家吧。”
“嗯。”他带她出了水,裹好浴巾,提上篮子……
山林里传来凶残的野兽嘶吼。
她打了个寒颤,轻轻问,“咦,啥呀?”
“黑熊。”
“好像在打架,叫声好可怕。”
“确实。”他淡淡地说,“野兽嘛,打起架来当然可怕。”
柴扉“吱呀”一声开了。他抱着妻子,摇着壮硕的身躯走了进去。
一如平常地就寝。
风里多少动荡与不安,都与这个家无关的。
——此处的宁静坚不可破。
很快,她蜷在他臂弯里睡着了。
想必累坏了,还打起了小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