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钱。”
吴楚不出声,认认真真低头缝着自己的内裤。
这小男生就真的不怕被自己喜欢的人扒了裤子后,让喜欢的人被吓到吗?
“我喜欢的人,不扒我裤子。”
“他很安静单纯的,他不是那种性格的人。”
不知不觉忍不住把心里的话蹦出来的殷缙:“……”
客厅中夜风闷热,吴楚坐在沙发上,想了想道:“他很好的。”
看出来了。
不然也不会哄得面前这小男生连条内裤的都不舍得换,勤勤恳恳地用来赞老婆本。
男人坐在轮椅上,目光掠过坐在沙发上的吴楚,开始对着吴楚口中那喜欢的人,起了点兴趣。
像吴楚这样暗中浑身紧绷着,瞥人时都带着点警惕,看起来有又冷又硬,长相锋利的男生,到底是什么样的女生。
才能让这样的男生,光是提起,都能变得柔软起来,甚至顺手揽下照顾了同屋子多多少少带着点麻烦的室友。
要知道,刚开始,吴楚对他,可是三句话都蹦不出个屁来,开口第一句就是冷着脸的“你真牛逼。”
但如今,殷缙目光散漫地落到了阳台上的塑料小水壶上,指尖忍不住动了动。
起了锈的老旧阳台上的吊篮旁放着一个塑料小水壶,那盆吊篮是他搬进居民楼随便养着来玩的,每天都习惯了浇点水。
下午殷缙转动轮椅来到阳台前,拿起塑料水壶准备装点水,浇一浇那看起来有点发蔫的吊篮,一拿起却发现有点不对劲。
塑料小水壶已经被人装满了水,满满当当的。
殷缙一挑眉,想起了昨天晚上吴楚坐在沙发上,格外耿直地跟他道:“以后你需要我,你就吱一声。”
他还没吱声,那穿得看起来土不拉几的小土狗就已经自觉地给他装水在水壶里了。
啧啧啧。
这一切也仅仅是因为他沾了那个女生的光。
倘若真要是那个女生,指不定要被这小男生宠成什么样。
沙发上的吴楚缝好了自己的内裤,他抖了抖,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遍内裤,满意道:“这会就算他真的来扒我裤子。”
“也绝对看不出来我缝过。”
殷缙双手交叉在腹前,闻言挑眉道:“你不是说她不会扒你裤子吗?”
吴楚抱起衣服朝着洗衣机走去,他看着让他心爱的内裤破了两个洞,还一直妄想着让他换内裤的男人,冷漠道:“你懂得个屁。”
“你只懂让洗衣机转两个小时。”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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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某个高级俱乐部中,杜航身边的公子哥醉醺醺大着舌头道:“你、你看错了吧,航哥……”
“吴楚、楚那小情人,就一个穷学生,哪、哪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头……”
穿着暗红色衬衫,领口松垮垮敞开两颗扣子的杜航脸色带着点阴沉,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双手搭在沙发上,眯起眼睛,自顾自道:“难不成真是看错了……”
吴楚跟他小情人的事最近传遍了整个圈子,杜航身边那公子哥也知道杜航一直跟那吴楚不对付,便醉醺醺道:“他、他那小情人说来也怪,扒上谁不好,扒上、上这么一个不受宠的野种……”
吴家那点事,圈子里几乎没人不知道,吴家的大少爷吴翰手腕强硬,作风狠辣,成年起便开始强势掌控自家集团,几乎是他们年轻圈子里的顶尖人物。
但吴楚这个吴家小少爷,着实引人发笑,从出生起就被吴家的人以克母的名声送到了乡下,一个豪门的小少爷,长到六岁,连自家的老宅都没踏进去过一步。
七岁那年被接回老宅,私生子和野种的流言直接就从吴家里头传了出来。
越发可笑的是,吴家大少爷吴翰,对这个从未见过的亲弟弟,亲口在宴会上,皱着眉头满眼厌恶叫滚。
至此以后几年中,他们跟吴楚这样差不多同龄的人,几乎都是听着吴楚野种私生子这个名号长大的。
这种排斥和厌恶也不知道是从谁开始的,就自然而然地在圈子中流传了起来。
杜航靠在沙发上,眯着烟在包厢中缭绕的烟雾中想着那天吴楚的冷脸,他越想心中就越有郁气,索性便推开身边的小男生,沉着脸要出去透个气。
他懒洋洋出门点了只烟,含着烟在走往厕所,不经意一抬眼便在走廊前头瞥到了在几个保镖身后略微熟悉的身影,他眯着烟向前跨了好几大步,在金碧辉煌的走廊中向前走去。
一个穿着马甲的侍从想要拦住他,杜航冷声道:“滚。”便大步跨向走廊前头的人。
果然他这几天蹲在这准没错,总算被他逮到了。
几个保镖身后的男人穿着昂贵合身的西装,面容俊美,他身边站了个男生,黑发,看起来有些腼腆。
杜航眯着眼,咬着烟,他盯着那黑发男生,隐隐约约看过去侧面有点像吴楚。
他有点狐疑,难不成是吴楚那傻逼屁颠屁颠带着他小情人来的?
没多久,杜航就笃定了那男生绝对不是吴楚。
就吴楚那土狗,给他八百年,他也搭配不出黑发男生身上那套衣服。
他永远只会花花绿绿使劲往自己身上套那土了吧唧的衣服,永远勇于在回溯潮流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