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圆满,就好像原本就该如此。只是心脏有一处空缺,风呼呼地往里灌,无底洞一般。
眼前不期然又浮现起那张眉梢眼角含着缱绻秾艳的脸,她恨恨的骂自己一声没出息,卷了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再去想。
郑姝年轻的时候嫁到黛城,膝下一儿一女,儿子已经工作,女儿在帝都读研。老公这段时间要去美国谈一个生意,她在家待的无聊,也跟着去了。得到消息晚了些,但比谁都激动,直接从美国回了周城,也不着急再回家,就住了下来。
人年纪是不小了,但是精神倒是好的很。第二天叫了怀音和周婳去逛街,两个当妈的人乐滋滋的逛商场,谁也不给自己买,看着好看的就让怀音试。怀音拒绝无效,只能认命的脱衣服穿衣服,然后每换一件她们两个就齐齐鼓掌,猴看,买!
一上午,商场逛了没几家,衣服倒是提不动了,郑姝直接叫了司机先送回家,转而拉着周婳和怀音去周城大厦吃海鲜自助。
到的时候十二点多,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
怀音手里端着盘子,像是被电视里的新闻吸引,一动也不动。
周婳拿了些扇贝回来,看见怀音盯着电视一动不动,过去轻轻的按了按她的肩膀:“怎么了?”
怀音回过神来,勉强一笑:“没什么。”
她遮掩的痕迹太明显,周婳直觉不对,还想再问,郑姝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屏幕,道:“天启集团这么一动,半个黛城的金融区都受到了影响,当真称得上一句人人自危啊。”
有关天启集团的动荡,还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
一个多月前,黛城公安分局接到一起举报电话。称在辖区所属的高档别墅湖阳花园内有人聚众吸·毒。
接到群众举报后,辖区公安局迅速安排警力上门排查,但是在到了别墅门口的时候,却遭到了拒绝。
门内之内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站在门口的年轻人眼神迷乱,醉意醺然道:“警察?!来这做什么来了?”
“这位先生,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这里有人聚·众吸·毒。现在请您打开房门,配合我们的检查!”出警的警察正色道。
“吸·毒?开什么玩笑?!”年轻男子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强自镇定道:“知道这地儿是谁的吗?!你们说查就查,谁给你们的胆子?!”
嗬!胆子?!警察们默默对视一眼,果然,喝酒上头,连胆子都大了不少!
正想再说什么,房门从里面豁然打开,走出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嘛呢嘛呢,新货给你留着呢,在门口墨迹什么!”
在看到门口伫立如松的警察时,脸色骤变,撒腿就往里跑。
不打自招,做贼心虚!也让警察们确定,今晚的举报绝非空穴来风!推门而进,客厅里七七八八坐满了人,一脸惊愕的看着突如其来的警察!
梁唯手上的红酒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流出的液体浸红了雪白的地毯,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件事: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场面得以控制,场内的年轻人被带走。梁唯在最后,心里暗暗着急,视线不自觉的往里侧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去。
他不好这口,也从不沾染这个,只是有人喜欢,一起长大的交情,他就权当腾个地儿。所以即便去了警察局,尿检肯定没问题,回头知会律师一声,他就能全身而退。
只是这里有一个小型的密室,存着他爸的一些东西,蒋顾念这会儿还在里面。他暗暗祈祷,这会儿蒋顾念千万别出来!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蒋顾念偏偏就在这会儿出来了:“阿唯,那些东西好有意思啊,你······”
声音戛然而止,她看着制服笔挺的警察,当时呆立当场。
而她的身后,那道紧闭房门已然大开,露出了里面陈列的藏品!
于是就在这一夜之后,像多米诺骨牌反应一样,梁征和梁唯迎来了重击,快的让他们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
先是梁唯,因为收容他人吸·毒被刑事拘留。再之后,在别墅的密室里发现的藏品中,有一件浅黄地洋彩锦上添花“万寿连延”图长颈葫芦瓶,而这个乾隆年间的葫芦瓶赫然是之前文物追逃小组侦办案件中记录在册的文物。
在迅速与文物小组进行交接之后,黛城文物追逃小组提交了之前收集到的相关证据。他们通过之前潜在水底的调查,切实掌握了梁征与国内最大的文物贩子接触的确凿证据。在此事之后,他们迅速对梁征展开传讯,并且在西京码头截获了一批正准备运输出境的文物,由此坐实了梁征正是通过天启集团的业务以及自己的地位和能力,利用其集团在西京码头的货轮来走私文物的证据。
而在与此同时,天启集团监察部也展开了对梁征父子的调查,并迅速查实了他们挪用公司资产、不正当的资金往来以及通过海外皮包公司洗钱等不法行为,由此导致天启集团股价大跌,集团内部人心惶惶,强烈要求讲梁征父子赶出天启集团。
一时之间,满城风雨。
而那搅动风云的人是谁,怀音比谁都清楚。
她按住了胸口处,慢慢的想,风雨之中,不知那人可还好。
也气,也怨,也担心,说的好像就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入v,小仙女们多支持啊!爱你们哟!
第29章小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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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睡前犹豫了很久,给苏淮发信息。
回来这么长时间,和苏淮偶有联系。但也只是匆匆,她为那天的迁怒道歉,苏淮浑然不在意,还反过来安慰她,更是让怀音无地自容。
忐忑等了许久也没收到苏淮的回复,估计忙的焦头烂额。怀音不再等,准备睡觉,周婳来找她。
端了杯温好的牛奶,看着她喝下去后,才问:“今天吃饭的时候,我瞧你神色不对,是有什么事吗?”
她眼睛里带着关切,怀音心头一暖,软软的开口:“妈妈,我和你说过陆沉吗?!”
周婳点头:“说过。”
她们问过怀音,那消失的时光是怎么样渡过的,自然也知道在黛城之后,是那个叫陆沉的将怀音带走,给了她十年安稳。有意致谢,但怀音却讳莫如深。她不愿意说,周婳也不强迫。
而今怀音愿意说,她自然愿意听。
和陆沉的过往,怀音从未和任何人分享。这其中并不算美好,尤其是最后,她和陆沉以那样惨烈的方式结束。只是憋的久了,发酵成醋,堆在心间就有些喘不过去来。
周婳静静地听着,直到最后,她终于明白怀音为什么会在提到陆沉的时候那样排斥。
她伸手环住怀音的肩膀,柔声说:“宝贝儿,你很爱陆沉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