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好。”一个小奶娃娃,苏阮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想到有什么男女之防的,她声音柔媚的应了一声,然后领着小皇帝去了一旁摆置着的绨素屏风后。

沉檀带着丫鬟退出了内室,苏阮站在绨素屏风边,先是帮小皇帝把身上的湿衣裳褪了下来,然后又帮他把脚上的小绣花鞋给脱了。

“来,这裙……”苏阮蹲在地上,抬眸之际突然就顿住了神,手里的小绣花鞋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猛地帮小皇帝把干净衣裳裹在身上,苏阮急促的喘着气,一双柳媚眼瞪得极大,紧紧的盯在小皇帝的身上。

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小皇帝不懂苏阮的惊恐,他睁着一双无辜大眼道:“皇叔说除了嬷嬷,谁都不可以脱朕的衣裳,但奶娘不一样,奶娘救了朕的命,奶娘可以脱朕的衣裳。”

苏阮浑身僵直的抓着怀里的小皇帝,只觉有一种大难临头之感。

按照小皇帝的说法,那这陆朝宗应当也是知道的,不然就不会对小皇帝说这种话了。

“皇上,您可以不与旁人说,臣女今日替您……”

“哦?不与旁人说什么?听上去阿阮姑娘倒是有许多私密呀。”不知何时站在了苏阮身后的陆朝宗盘着手里的花中花,那“咔嚓”清脆的声响落在苏阮耳中,就像是凌迟处死的阴冷刀刃声。

“皇叔。”小皇帝仰着小脑袋,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陆朝宗道:“奶娘很好,你不要怪她。”

苏阮颤巍巍的抱着怀里的小皇帝,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

“自己去换衣裳。”陆朝宗冷着一张脸跟小皇帝道。

“哦。”小皇帝应了一声,然后低头看向埋在自己胸前的苏阮道:“奶娘,你放开朕吧,朕要去换衣裳了。”

苏阮红着一双眼抬眸,看着面前小皇帝的那张白嫩小脸,欲哭无泪。

☆、独发

小皇帝去了,苏阮蹲在地上,双脚疼的发麻。

“阿阮姑娘怎么看到本王,就是这副苦相模样呢?”换过了干净宽袍的陆朝宗撩起后裾坐在绣墩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蹲在地上的苏阮。

苏阮穿着那件齐胸的石榴裙,恍然不觉的被陆朝宗给看了个够。

“臣女,臣女其实什么都……”

“阿阮姑娘。”打断苏阮的话,陆朝宗抬手倒了一碗茶水置于圆桌上,然后朝着她招手道:“天气闷热,阿阮姑娘救驾有功,不知想要何赏赐?”

苏阮踌躇着从地上起身,一步一挪的往陆朝宗的方向走了几步道:“臣女不用什么赏赐,只盼着王爷能答应臣女一个请求。”

小心翼翼的说着话,苏阮还在为刚才所看到的事心惊。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堂堂一国之帝,虽是个傀儡,但却竟然……是个女娃娃!

“哦,请求?”抬手叩了叩圆桌面,陆朝宗朝着苏阮笑道:“阿阮姑娘请坐。”

“不,不用了,臣女……”

“坐。”陆朝宗垂着眼帘,面无表情的吐出这个字。

被陆朝宗陡然散发出来的气势吓了一跳,苏阮赶紧一屁股坐上了那绣墩,还因为坐的太急,磕到了臀骨,瞬时就疼的皱起了一张脸。

看到乖巧坐在绣墩上的苏阮,陆朝宗这才缓慢放松了几分神色,将那碗倒好的茶水往她面前推了推道:“吃茶。”

颤巍巍的伸手捧起那茶碗轻抿一口,苏阮偷摸摸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陆朝宗。

陆朝宗虽已二十有七,但却依旧俊美如斯,少年时外露的暴虐之气被完美掩藏,沉静在一双漆黑暗眸之中,只一眼便让人感觉到深沉的城府和隐暗。

苏阮与陆朝宗差了一轮,但却时常听闻芊兰苑里头的丫鬟婆子谈论陆朝宗。

先是说他的暴虐阴狠,挟势弄权,再到他少年时被掷果盈车之盛状。

谁会想到,那么一个宦家出身的少年,最终会变成这专权擅势之人,把持朝纲,一手遮天。

“阿阮姑娘觉得这茶如何?”一边说着话,陆朝宗一边伸手又倒了一碗茶。

苏阮知道,这陆朝宗自然不会简单的只是在请自己吃茶,她捧着手里的茶碗,嗫嚅着唇瓣道:“甚好。”

“比起宫里头的茶,阿阮姑娘觉得如何?”

“……宫里头的茶,乃精挑细选上贡之物,自然是哪处都比不上的。”不懂陆朝宗话中的含义,苏阮犹豫片刻,才回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既如此,阿阮姑娘可有意进宫,长伴君侧?”盘着手里的那两颗花中花,陆朝宗的视线从那其中一颗花中花上的裂痕处滑过,最后落到眸色惊颤的苏阮脸上。

不可否认,即便是这副模样的苏阮,也依旧惊艳媚人的惹人垂涎。

纤白素手紧紧的捧着手里的茶碗,用力到指尖泛白,苏阮轻吐着气,唇瓣轻动道:“臣女,不喜吃茶。”

“那还真是可惜了。”放下手里的茶碗,陆朝宗突兀勾唇道:“阿阮姑娘知道,这世上最能守密的人,是哪种人吗?”

陆朝宗话音刚落,“哐当”一声,苏阮手里的茶碗就落了地,清冽的茶水浸漫而出,染湿了苏阮脚边的石榴裙裾,饱圆的茶碗被磕破了一角,可怜兮兮的歪在地上。

这最能守密的人,自然就是死人了。

“呵。”陆朝宗低笑一声,盘着手里的花中花道:“看来阿阮姑娘真是不喜吃茶。”

苏阮与陆朝宗坐的极近,只要她微微屈腿,膝盖便能触到陆朝宗的宽袍,所以离得越近,陆朝宗暗压下来的气势便越足,那股子浓郁的檀香味萦绕在苏阮的鼻息之间,粘稠阴冷,犹如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