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气红了一双眼,抬眸瞪向陆朝宗时,眼尾印出一片绯红,就像是贴了一瓣桃花瓣。
陆朝宗低头,轻亲了亲苏阮的眼尾,然后沙哑着声音一条一条回答苏阮刚才连珠炮似得的问题,“你大姐无事,连点皮都没破。先前不告诉你,是因为怕你担忧。除了你大姐,苏府内的其他人都无事,只是厉蕴贺伤了一只胳膊。最后,我可不是骗子。”
苏阮瞧了一眼面前的骗子,气鼓鼓的偏头。
“来,瞧瞧日子。”伸手拿过那张喜帖递给苏阮,陆朝宗将其打开。
苏阮轻瞥了一眼那喜帖,当即就瞪圆了眼,“这么快?三日后就要成亲了?”
“嗯。”陆朝宗勾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过他这处的豆腐怕不是都要糊烂了。
俯身瞧了一眼缩在自己怀里的苏阮,陆朝宗低头,轻吻了吻苏阮的发顶。
苏阮没注意到陆朝宗的动作,只盯着面前的喜帖瞧。
回去后她定是要好好的问问大姐,难不成只这一出英雄救美,就把她给掳进了那厉蕴贺的将军府?
“对了,你先前提到那苏惠蓁?”苏阮仰头,看向面前的陆朝宗道:“她又做什么妖?”
“身怀六甲,现下可是那衍圣公府里头的宝贝疙瘩。”陆朝宗轻叩了叩茶案,脸上显出一抹嘲讽笑意道:“不急,有的是法子收拾。”
“真是恶人多作怪。”苏阮噘嘴,嘟囔完那苏惠苒,又嘟囔陆朝宗,她伸出白嫩的指尖,指着陆朝宗的鼻子道:“你,恶人多作怪。”
“我的傻阿阮,这世上怕是只有你一人敢这样指着我了。”那些敢如此对陆朝宗的人,这尸首怕是已不知腐烂了多久。
陆朝宗低笑,作势要咬苏阮的指尖,惊得苏阮连忙把手给收了进去。
心里存着事,苏阮这船坐的很不是滋味。
一进宋陵城,陆朝宗便又急匆匆的与刑修炜上了马车往皇宫去,苏阮带着月牙儿坐在一辆青绸马车里往苏府赶。
因为担忧大姐苏惠苒的事,所以苏阮也没将月牙儿放在心上,待她回过神来时,就见那小东西可怜兮兮的抱着怀里的包袱,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
“二姐儿,这丫鬟是……”管家迎上来,神色怪异的看了一眼站在苏阮身后的月牙儿。
“先随意给她找个差事吧,过些日子送到外庄去。”
“是。”管家应了,带着月牙儿走远。苏阮踩着马凳上了马车,往苏惠苒的苒香阁赶去,却是被苒香阁内的丫鬟告知大姐儿不在,一大早上的就去了厉大将军的将军府。
苏阮无奈,只能先回了芊兰苑,直至第二日才听到苏惠苒回苏府的消息,便急忙领着平梅去了。
苏阮原以为,宜春郡主与她二哥的事要再闹上一段时间,却没曾想,这最先让人操心起来的反而是她大姐和厉蕴贺。
初冬气寒,小雪至,荷尽无擎盖,菊残犹傲枝。
苏府上下一派忙碌景象,丫鬟婆子捧着手里的红绫四处悬挂。苏府门口的两座石狮上挂着大红缎花,府内也挂上了大囍的艳红灯笼,在冷风中微微发颤。
苏阮坐在苒香阁内,看着苏惠苒坐在梳妆台前梳发。她的身上穿着艳红色的嫁衣,眼前摆着凤冠霞帔。
明日,就是苏府大姑娘出嫁的日子。
“大姐。”苏阮犹豫着上前,声音轻细道:“你怎么,突然就要嫁了呢?”
苏惠苒梳着垂发的动作一顿,透过面前的花棱镜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苏阮道:“阿阮,有时候一个人,只要一眼便能认定一件事。那时候你与摄政王相处宋陵城外的茅草屋内数日,被人追杀,心中想的是什么?”
苏阮垂眸,静了片刻后道:“当时我觉得,如果陆朝宗让我嫁给他,我定会嫁给他。”
生死攸关之际,心中迸发出来的是最原始的感觉,而苏阮就是在那个时候认清了自己对陆朝宗的感情。
即便他手握天下,是个天下人眼中的恶人又如何,她认定了他,便会跟着他。那个时候的苏阮抛开一切,眼中只有陆朝宗这个人,他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自己。
苏阮沉溺在陆朝宗编织的温柔里,她觉得,自己今生怕是再瞧不上其他人了。
毕竟曾经拥有过日月,哪里还看得上繁星。
“所有我知道,阿阮最能明白我的感觉,最会为我高兴。”苏惠苒穿着脚上的喜鞋,走到苏阮面前道:“阿阮,你看我,好看吗?”
苏阮双眸微红,声音细哑道:“好看,大姐是最好看的。”
“傻阿阮,再过一月,便是我送你了。”抬手替苏阮抚去眼角的泪珠,苏惠苒笑道:“阿阮,自个儿瞧中的,要攥在手里。”
苏惠苒表面看着温婉,但其实性格颇有些急躁,且做事十分果决,她看中了,便要攥到手里头。
苏阮伸手,握住苏惠苒的手,缓慢而坚定的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小宗宗:分叉了,我的豆腐糊了
苏二二:以暴制暴
小宗宗:哦,抱抱
☆、114独发
翌日,苏府大姑娘大婚,苏府里外忙的不可开交,苏阮穿着一件绯红细袄子坐在苏惠苒的身旁,看那喜婆给苏惠苒梳发。
“大姐,你真好看。”苏阮撑着下颚靠在梳妆台上,嘴角轻抿时眼尾上挑,显出一抹明显的喜色。
大姐能与相知之人携手,苏阮真心觉得欢喜。
苏惠苒抹着胭脂的脸上显出一抹羞涩臊意,她揪着手里的绣帕,神色有些紧张,“我,我真的好看吗?”
“大姐,亏得你平日里总是昂首挺胸的教训我,怎么这会子反倒心虚起自个儿来了?”苏阮好笑的握住苏惠苒的手,细细的给她涂抹上香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