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楚瑜思索片刻,这个二姐一直没有回来,也不知跟秦美丽发生过什么矛盾。“二姐知道爸做手术的事吗?”
“我也不知道。”楚青叹了口气:“虽然我们没来得及通知她,但她要是有心,怎么也能打听到,再说了,爸卧病在床这么久,也没见她回来看过,都说她工作忙,妈也能体谅她,但她是老师啊,虽然不是正式工,但好歹有单休,每周末休息的时候,她怎么就不能回来了?”
楚瑜道:“要么让人通知一下她吧?否则她要是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
楚青哼了一声:“我就是觉得她太没良心,我就不信她不知道这事!”
“说不定是真的不知道,咱们该通知还得通知,她怎么表现那是她的事。”
“你说的有道理,那我明天上班的时候,顺便去一下她的学校。”
两人这样说着,很快就到了林家庄。
楚瑜夜里要收鸡蛋去卖,加上最近没睡好,到家后先是休息了一下,晚上少安下工回来,见了楚瑜欲言又止。
楚瑜道:“有话就说。”
少安低着头,嚅嗫半天才道:“姐,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把那批东西给处理了?”
楚瑜失笑:“就为这事?”
少安眼睛瞪得老大:“这还是小事?姐,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些东西有多危险?那都是四旧!是要破除的!我们不能要!再说了,这些东西要了也没用,万一被人知道可就麻烦了!”
文-革刚开始的时候,少安人还小,那时候他没事情做,每天都到处玩耍,有一次去镇上,看到那些小兵到处斗到处闹,他害怕极了,跟在后面看了很久,看着那些人把有钱人家的古董字画全砸了,还把字画收到一起烧掉,那些字画加起来至少有几百斤,烧的火把天都映红了,村子镇上的红娘庙也都被砸了,从那时起,少安就知道,这些东西要不得!
在少安眼里,那批古董字画简直像只大老虎,虽然关在笼子里,但随时有挣脱的危险,这些东西一文不值,卖了也没人要,要了不仅卖不出去,还会增加风险,楚瑜这是怎么了?才会把这种烫手的山芋往回拿,少安实在想不明白,一向精明的三姐为什么会干这样的傻事?
楚瑜跟他说不明白,只问:“少安,你会去告我吗?”
少安头摇得跟陀螺似的,红着脸气道:”姐,你把我想成啥人了?”
“那就是了!只要你不去告我,这事就没人会知道,放心,这批古董总有一天会对我,对咱们全家,有巨大的帮助!”
少安听不明白,但又觉得楚瑜的话不会错,只好随楚瑜去了。
“对了,姐,听说你这次救了一个军官的妈妈,是真的吗?”
“嗯。”楚瑜笑笑。
“姐,那军官威武吗?有枪吗?”少安好奇极了。
每个男孩幼时都有一个军人梦,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更是这样,这时建国不久,军人的地位特别高,根本不需要搞个人崇拜,每个人都自发崇拜军人,这个年代的青年人,几乎人人都会买一顶军帽,穿军大衣,对他们来说,军人是神圣的存在。
楚瑜道:“还行吧,他有枪的。”
少安满脸憧憬,“真想见见这位有枪的军官!”
楚瑜失笑。
临淮军区大院。
陆战砰的一声推开门,进门就皱眉道:
“妈,你火急火燎地把我叫回来,到底什么事?我那边还忙着呢!”
“忙忙忙!一天到晚忙!”
田信芳被他愁死了,人家都是为小孩太不争气犯愁,她呢,为小孩太争气犯愁。
“我说陆战,你少给我打马虎眼,妈前天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陆战一脸不耐:“什么事,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你又跟我装!这个孙青青,家庭好人长得漂亮,还是文工团的,跟你最合适!”
“合适什么呀!都是一鼻子两眼的,你看谁都跟我合适!”
“那你说你到底要找什么样子的?”
陆战不耐烦,低声说:“妈,这事咱改天再说,外面还有人等着呢!”
“我说陆战,这都给你介绍多少个对象了,你就没个看上的?”田信芳急了,耳提面命:“你都27了,该结婚了,你再不结婚,我们全家都要为你的事愁的吃不下饭!”
“妈,你又夸张了。”陆战一双眼扫视着田信芳的身材:“我没回家这半年,你胖了至少20斤吧?这是吃不下饭该有的样子?”
“什么?”田信芳焦点陡然被转移了,“你说我胖了20斤?你这小子!找打是吧?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打死你!”
田信芳到处找鸡毛掸子,陆战见机就走。
“陆战,臭小子,你给我回来!”
陆战还没上车,远远听到车里传来的哄笑声。
“陆首长!”陈列从车窗探出头来,他笑道:“怎么着?又被逼婚了?我看你就从了文工团的小琴吧?她见了你都要走不动路了!”
“滚犊子!”陆战上车,砰的一声关门。
“陆首长,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年纪小的?就那天你家那小姑娘,细皮嫩肉的,配你这大老粗,我看正好!”
“陈列!”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