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师父满腔敬意,当初是师父救了我的命,又授我一身武艺,恩同再造,巫少弥对天发誓,绝不背叛师父,若违此誓,天诛地灭。”巫少弥急回,一边警告地盯着丁铃。
有些话说出来,不啻于将心剥出,赤/裸于世。他不能说,不敢说,也不必说……因为不会有回应,只能是困扰。
丁铃终于沉默,目光复杂地望着他。
霍锦骁又不出声,片刻后,一物从门里破空而来,巫少弥毫无闪躲之间。那物无声无息刺入穴道中,巫少弥应声而倒。丁铃吓了一跳,从他胸前拔/出枚细长的金针。
“针上是安神的药,他没事。丁姑娘,麻烦你送他回去,多谢。”霍锦骁此时方开了口。
魏东辞站她身边,一边摇头一边收起自己的针囊:“粗暴!你既然心软,又已经原谅了,还装腔作势什么?”
“你这是心疼你的针吧?”霍锦骁看他对那针宝贝得不行,眉头皱皱,不高兴道。
“治病救人的家伙,我能不心疼?”魏东辞痛快承认,看了看她,忽转身将人按在了椅子上。
霍锦骁被他圈住腰,脸一烫,要挣扎,却听他说:“不过我更心疼你。”
“小梨儿,折磨别人就是折磨自己,差不多就行了。”魏东辞说着咬上她圆润的耳垂。
一来一往,扯平。
霍锦骁避不过去,微喘道:“你到底是在劝我,还是……要占我便宜?”
他嘻嘻一笑:“都有!”
语毕,吻上她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节快乐,我亲爱的们!
☆、约定
太久没回燕蛟,岛已陌生,要重新拾起少不得费一番苦功,霍锦骁便专注忙碌燕蛟岛的岛务,白日拉着东辞亲往岛上各处巡看,日落后就看各处送上来的文书册子,其余诸事皆不理会。
转眼就是三天。
东辞笑她:“如今你比金銮殿上的圣上还辛苦。”
霍锦骁转着酸疼的脖子:“皇上管的大国,我顾的是小岛,哪能相提并论。如今辛苦点,不过是想趁着这点时间把燕蛟安排妥当,好清清楚楚地交给下一位岛主。”
即便打算离开,她也不想虎头蛇尾。
“大国也罢,小岛也好,费的精力都是一样的。”东辞将手里册子卷起轻轻敲她的头,笑道。
“说得也是,还好有你帮我。”霍锦骁将他手里的册子抽走,放在手旁一撂书的最上边。
桌案上的文书和册子已都分门别类归置清楚,有东辞帮她,这些事处理起来轻松许多。上一回没有准备,商议时让人爻得无言以对,如今她已准备妥当,燕蛟之变势在必行。
不过,仍欠缺一阵东风。
“岛主,祁爷来了。”
正想着,霍锦骁所欠缺的东风就刮到。
“请他进来,沏茉莉茶来。”她吩咐道。
“小梨儿,我去给你徒弟复诊。”东辞同她告辞。这事他插不上手,也没打算干涉,只能他们两个单独谈。
霍锦骁道过谢,看着东辞出去,又看到慢慢踱来的祁望。
从她发作巫少弥那日起,他们已有四日未见。她忙她的岛务,祁望便接手商船队的事,互不相扰。
祁望似乎瘦了点,眉间有丝倦怠,看她的目光比从前要沉默。两人站在议事厅的堂上对望片刻,忽然都找不到能开口的话语,最后还是霍锦骁先出声。
“祁爷,请上座。”她笑着,迎他上座。
从前,无需她客套寒暄,该坐坐,该懒懒,如今再见,却像客人。
祁望坐下,茶也正好送到,霍锦骁亲自端起茶递到他面前,他接下茶碗,掀起茶盖轻轻拔着茶面浮叶,腾起的白雾模糊了他的眉眼。
“祁爷,今日请你过来,是有一事相商。”霍锦骁斟酌着开口。
“何事,你说吧。”祁望将茶碗放下,声音微沉,不见喜怒。
“是关于岛上平南人的去留之事。”她还是不习惯与他绕圈子说话,“我看过这一年燕蛟的财资情况以及岛上人口,燕蛟蓄兵太多,目前入不敷出,如今是靠着原先金蟒海盗的库存与去年咱们远航贸易的收入支撑着,但消耗过大,仍旧只是勉力支撑。我想酌减岛上人口与囤兵数量。”
“你想让我将原先借给燕蛟的人撤回平南?”祁望一语中的。
“嗯。”霍锦骁点头,又道,“我知道这做法有些过河拆桥之嫌,但燕蛟实际情况摆在这里,我也只能扮次黑脸,还望祁爷不要怪罪。”
当初为了扶持燕蛟,祁望才留了一批平南人在燕蛟,说是控制也好,监视也罢,虽有他的私心,但他帮过燕蛟也是不折不扣的事。
若没有他和平南,燕蛟如今也还是当初任人欺凌的岛屿。
这是恩,燕蛟不能忘。
祁望笑了笑,不作答。
她便又道:“祁爷,燕蛟仍旧以平南为尊,按东海附属岛屿的规矩,每年燕蛟会按本岛收入,不论盈亏,都孝敬祁爷与平南。另外,若然附近海域有任何异动,燕蛟人都会与平南共同进退。平南为兄,燕蛟为弟,兄弟之情不会变。”
说着,她将一早准备好的账册递给他:“此乃去年一年燕蛟的收益,包括我跟着你远航所得,按东海的规矩,我会孝敬平南两成银两,另外再拿一成出来给这一年多驻守在燕蛟的平南兄弟,你看可好?”
东海的规矩,附属岛屿是要孝敬主岛的,有些像纳贡,也像赋税。
祁望接过账册扔在手边并不看:“若我不同意呢?”
“祁爷若不同意,那我还有第二个办法。”霍锦骁似早有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