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1 / 2)

蒋琨瞟他一眼,端起面前的茶,喝下一杯后才继续开口,“你是个双性人。”

郁礼下意识缩紧双腿,心跳如雷,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蒋琨手边放有一张纸,上面是郁礼全部的资料,他已经浏览过一遍,打量这个蒋长封喜欢的人。

郁礼在蒋琨面前,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把他看个透彻。他太单纯了,蒋琨说:“你不适合小封。”

郁礼:“……”

他坐立难安,完全抓不准蒋琨的意思。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候再外面的黑衣人进来在蒋琨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黑衣人退下后,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人还没进来,郁礼就听到他叔叫了他的名字。

“叔……”郁礼面色惊喜,想起来迎接,却碍着蒋琨在,没那胆子。

蒋长封进来后看也不看蒋琨一眼,话不多说,上来直接把郁礼拉起来,两只手上上下下将他摸了一遍,脸色铁青地问:“有没有受伤?”

郁礼轻轻摇头,“我没事。”

说着,他被蒋长封往外带,他们走动门口,马上被守在两边的黑衣人拦起来。

蒋长封一声冷笑,让郁礼后退两步避开,话不多说就动起了手。

拳脚相加,看得郁礼眼花缭乱,尽管知道他叔能打,可这些黑衣人看起来也挺厉害的,谁都不占便宜。他担心蒋长封受伤,回头看看坐在客厅里的人,蒋琨动都没动,对门口的事没有丝毫反应。

郁礼拔腿往回就跑,他站在蒋琨面前,企图跟对方商量,“蒋先生,您能让他们停下来吗?”

蒋琨面无波澜地看着门外打起来的人,冷静评价,“小封的身手退步了。”

打了十分钟,蒋琨才示意外围的黑衣人停手。

郁礼跑出去守在蒋长封旁边问他有没有受伤,蒋琨走出来立在他们身后,话是对蒋长封说的,依旧没什么情绪,“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我是你的父亲。”

面色如常的蒋长封一听这话马上变了副脸色,眉梢都带起了怒火,眉骨上的那道刀疤突然变得十分清晰起来,他抓紧郁礼的手,冷笑:“说吧,找我什么事,有事冲我来,下次不许再带走郁礼。”

蒋琨说:“我想让你回来。”

“做梦。”蒋长封想都不想,眼神里透出森寒的冷意。

郁礼从蒋长封的目光得出一个惊骇的念头,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他叔似乎想杀了他父亲……

捏在手腕上的力道非常紧,他不敢挣动,就怕一动他的手骨会给他叔捏碎了。第一次,他从男人脸上看出暴怒的神色,郁礼不明白他叔跟他父亲间发生什么事,这时候什么都不问是最明智的。

他回头看向蒋琨,态度温和地问:“蒋先生,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蒋琨的目光落在郁礼和蒋长封相牵的手上,微一颔首,蒋长封马上把郁礼牵着往外走。男人步伐很快,郁礼腿没对方长,几乎是被拖着走出去的。

手很疼,他没说。

蒋长封的车停在门外,郁礼才坐进去系好安全带,车就跟离了弦的箭似的射出去,他吓得紧紧抓住椅子,扭头看着面无表情地的男人,嘴唇动了动,车拐进一条无人的街道后,很快停下来。

身上一沉,郁礼被蒋长封侧过身紧紧抱住,搁在他腰后和颈上的手臂勒得很紧,他甚至能清楚感受都男人臂上绷得鼓起来的肌肉,疼,却忍着。

他艰难把手抽出,搭在蒋长封颈后一下下顺着。刚打过一架男人身上出了不少汗,郁礼丝毫不嫌弃,一直维持同一个姿势给男人安慰,尽管他叔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却知道他叔这会儿有些脆弱。

是个人,无论他强大或者弱小,内心总会有脆弱的一面。郁礼抱着这样的男人,心底冒出一股涩涩甜甜的感觉。亲眼看到所爱的人在自己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时,从心到嗓子眼泛出苦的滋味来,也正因他见到这一面,陪在对方身边安慰的人是他,莫名的甜。

郁礼抱抱亲亲这只在他怀里大狼狗,十分钟后,听到蒋长封说:“十三年了,蒋琨怎么还没死。”

第76章缺爱的老狗

蒋琨这人从出生后就注定不能付出多余的感情,他很早就移民到m国,跟人负责那块地区的军火交易。

十七八岁的年纪在刀山火海里闯荡,人虽然年轻,做事却已经有自己的一套,在外人眼中,他足够的铁血无情,对谁都瘫着一副淡漠的表情。

蒋琨二十一岁时让徐幸怀了蒋长封,蒋长封既不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不是最后一个孩子。蒋琨不是什么专情的人,他感情淡薄,女人对他而言只是生理上需要的一种调剂。

他的情人不多,却也并不见得少,徐幸只是他养的其中一个女人,唯一算得上幸运的是,她是唯一一个让蒋琨将注意力分散在她身上的女人,蒋琨身边不留女人,徐幸跟他后,一直留在他身边。

然而蒋琨对徐幸多出一份关注,不代表对蒋长封也这样。

蒋长封从出生起就被抱到专门的地方养,和他待在同一个地方的是蒋坤其他的孩子。

这些小孩从小起就接受专门的教育,他们有专门的人管理,出生后没见过自己的母亲,而蒋长封比起其他小孩,比较幸运。

因为蒋琨对徐幸多出几分的照顾,蒋长封每年都有两次机会能见到他的母亲。

每年短短一个小时的见面,让蒋长封多多少少明白,徐幸是他妈妈。他妈妈对他是温柔的,温柔到让他有些无措,说话都不敢大声,怕惊吓到她。他会在这个温柔的女人面前微微低下头,对方那双柔软的手便在他的头发上轻揉几下,跟他说他一年比一年长得更高更壮。

由于出生起就被分开的原因,他们这些小孩不会存有为什么别人有妈妈而他们没有的疑问,他们要做事只有每天按时按量完成“老师”布置给他们的“作业”,往往不按时完成作业的人,会被断掉一天的饭,水按少量的给,第二次完成不了,就是四天,第三次,六天,如此叠加反复,八岁时蒋长封亲眼目睹一个同龄人被整整饿了六天,差点脱水而死。

他们被隔绝在特定的地方生活,接受的教育和常人接受的不太一般,那时候蒋长封隐约觉得他们和外面的人似乎不太一样,却因为少了参照的人就此不去多做探究。

他能做的,就是按时按量完成好每天的“作业”,不让自己饿肚子,‘老师’每天发给他们的粮食有限,容不得他生出多余的同情心把这些吃的让给其他人。

蒋琨将他所有情人给他生下的孩子当成狼崽子养,想好好活下去,就要按时完成训练量,甚至去争去抢,只要人不死,随意调教这些小孩。

十二岁时蒋长封和几个小孩被挑选出去,跟随一支队伍完成一次交易的任务,第一次出任务,进行得很顺利,任务做完后蒋长封难得跟他母亲待了一个星期。

徐幸病了,蒋琨要去c国谈一批买卖没时间陪她,生病的人心思尤其敏感脆弱,蒋琨对徐幸虽不算深情,却也是有情的,在徐幸的示弱恳求下,才勉强同意让蒋长封和徐幸待一周,还派了人时刻在旁边监督,不让他们有过于亲近的接触。

徐幸是个柔弱美丽,十分惹人怜惜的女人,她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都会教人怦然心动,忍不住对她好,也难怪像蒋琨那样心肠冷硬,情人不少的男人对她多出一份心思。

蒋长封和徐幸待在一块的那个星期,即便是碍着有人监督,也抵挡不住母子连心,血缘上先天的牵绊。

两人并未有过任何肢体触碰,蒋长封却第一次感受到亲情的滋味,很暖,就像他为了完成任务冬天在水底下浸泡三个小时通过后,靠在火旁取暖时那样,甚至比那时候还要暖,由内心升腾起来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