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蔡氏女学的众人却无人出声。去年在孟氏的捶丸场,她们仍然以一筹胜出。今年换到自己的捶丸地,不知道练习了多少次,却以一筹之差输了。不可思议,憋屈,无奈,难受,蔡五娘胸口急剧起伏,强忍着泪意,对张蕊珠道了声恭喜,连结束比赛的谢礼都没有行,转身疾奔而去。蔡氏女学的几个小娘子行了礼也匆匆而去。
陈太初赞叹道:“卧棒斜插花能打出这样,我第一次见到。”
赵栩紧闭双唇,头一次觉得这个胖冬瓜似乎完全不需要他去培养,这样的天赋,对地势的掌握,对球棒的运用,还有对木丸在不同地势上的了解,实在惊人。恐怕他也不能保证这一棒能直接入洞,可能雁点头或远双弹棒可以试试,但那洞就在水边,第二棒进洞真要靠运气。
赵栩看了看自己的妹妹:“你这次应该能赢三妹了。”
赵浅予一愣,笑得见眉不见眼:“太初哥哥,带我去认识一下那个——姐姐嘛,我不要六哥教我打球了,我要跟她学。娘说胖的人脾气好,六哥那么凶,这个姐姐肯定脾气好。”
陈太初和赵栩对视了一眼,九娘脾气好?是蛮好的,看对谁了。两人默默看向坡顶。却发现站在坡顶的九娘,忽然软软地倒在了地上。玉簪尖叫了起来。场下的人不明所以,都怔住了。
陈太初和赵栩立刻手撑边栏,长腿腾空跳出庑廊,极快地朝那坡上奔去。赵浅予左右看看:“六哥——我——?”
不等水塘边的人爬上坡,陈太初赵栩二人转瞬就已到了坡顶。
陈太初赶紧蹲下查看九娘的状况,一边问玉簪:“九娘怎么了?”玉簪吓得不行,摇着头说:“不知道奴不知道啊,小娘子刚才突然就倒了下来——啊?”
赵栩沉着脸一言不发,直接弯腰一把将九娘打横抱起,掉头奔下坡去了。陈太初一愣,赶紧嘱咐玉簪:“你把九娘的器具收好,慢慢下坡来。”自己也飞快地跟上赵栩,侧头一看,九娘小脸有些苍白,额头全是冷汗,两道秀眉紧蹙,双眼紧闭,瘫软在赵栩怀中,带着伤的小嘴喃喃地喊着疼。
一片混乱嘈杂中,赵栩不耐烦地推开众人,将九娘放平在庑廊下的美人靠上,喝了一声:“都走开些!别挡着。”
另一边庑廊下的蔡氏女学众人也走了过来。
孟馆长和李先生被赵栩的气势吓到了,赶紧和蔡馆长先将众人疏散开来,只留下四娘和七娘。
陈太初温和地安慰两位馆长:“我这位兄弟略通医术,先让他检查一番,如果有事,再请大夫不迟。”又转头安慰四娘七娘:“妹妹们不用太担心了。”
赵栩却已经找到原因,又好气又好笑,将九娘的右手臂扯直了用力一拉。陈太初听到咯嘣一声,放下心来,原来最后那棒九娘用力过猛,右手臂竟脱臼了,她过于专注木丸,直到球入洞才发现疼得厉害,想忍着下了坡再和馆长说,架不住实在太疼,这才倒了下去。
陈太初转头向馆长和四娘她们解释了缘由,众人也才放心了。蔡馆长啧啧称奇:“陈衙内身边的人果然厉害。”孟馆长看着九娘没事了,立刻开始津津有味讲述陈太初八岁就去大名府禁军的故事。
四娘看着陈太初一脸关切的模样,心里敲起了不安的小鼓。七娘和赵浅予大眼瞪小眼,赵浅予扬了扬下巴:“别怕!我六哥最厉害的,他小时候断了手臂,还自己给自己夹了块板子呢!”七娘转开眼,心里暗道谁害怕了啊真是,这个书僮长得怪好看的,可也太无聊了。
陈太初看着九娘小脸上的汗,随手掏出自己的帕子,细心替九娘擦了擦,笑着安慰她:“脱臼是小事,六郎已经帮你上好了,这几日小心些别用力就是。”
赵栩认真仔细地继续替九娘检查左手臂和肩胛骨,看着周边人都走开了,实在忍不住低声埋怨道:“简直笨死了,打不进又怎么样?输了又怎么样?量力而为学过没有?”九娘惊讶于赵栩竟然连脱臼都能治,听他这话说得在理,便低声悄悄说:“表哥,谢谢你,我好多了。你说得对,是我自己不好。”
赵栩手上一停,捏了捏她右边的肩胛骨,确认没事,才低声说:“你那几个水漂打得不错。”胖冬瓜这声表哥叫得实在好听,听着怪不好意思的。他的脸一热,这才想起自己还是陈太初的小厮呢,松开她退到一边对陈太初说:“好了,没事了。”
陈太初笑着称赞她:“九娘你赢得漂亮。真是厉害极了!”
九娘两眼亮晶晶,竭力忍着笑点点头:“是的,九娘我打进去了。”前世爹爹最喜欢带她坐在书院后面的明月潭边读书,读一会儿,眼睛累了,爹爹会用一个扁扁的小瓷片教她打水漂,还告诉她,在两广那边,有人将这个打出过三十次弹跳。她好奇木丸能不能也在水上漂几次,爹爹带着她试了又试,试了又试,才发现除非那球转得极快,不然圆球很难像扁瓷片那样弹跳。明月潭里沉了多少木丸,数也数不清。她当时看到那片水塘,想的就是要将球打进去,也许爹爹在天之灵也保佑着自己。至于输赢,张蕊珠,她压根都没想到过。
四娘在边上看着陈太初和九娘的笑容,那么扎眼。她别开头,却看见张蕊珠若有所思看着自己,想笑一笑,却笑不出来,不知为何,倒有些心慌慌的。
众人齐聚院中,关牌苦涩难当地宣布:“本局捶丸,胜者:孟氏女学。孟九娘子、张娘子、孟七娘子,以及蔡氏女学的蔡五娘子。将随四公主参加下个月金明池宝津楼捶丸赛!”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