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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露浓花瘦,无语含羞。”词句取自李清照《点绛唇》。原文是: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3、罥烟眉微蹙,含情目泣露,两靥带愁,娇喘微微。取自曹公《石头记》写林黛玉妹妹的“两湾似蹙非蹙罥(读juan第四声)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在周汝昌先生的校订批点本里,可以发现是两湾眉,而不是大部分版本擅自改成的两弯眉。细细想来,这眉毛的形容,来自于曹公好友敦敏的咏柳五言诗,就能理解为何写作两湾眉,才更具像。这个敦敏,很有意思,他是□□哈赤第十二个子英亲王的五世孙,写了本《懋斋诗抄》,和曹雪芹是好基友。写过很多诗(不是情诗哈)给曹雪芹,昵称他为芹。啊啊啊。我的腐女心啊。还有一个成语“碧水青山”就出自他送给曹雪芹的诗《赠芹圃》。

因为在焉读友的细心,另补:四娘眼中所见蔡相的个人生活,是代表汴梁极其奢华又低调的作风。哈哈哈。玉如意,在古代其实是挠痒痒的,不只是装饰和吉祥的象征。伦家是有实用意义的——那个瓢呢,是盛酒的,蔡相品味很好,他家酿的酒,也是汴梁各大正店搜购的热门品种。塵就是拂尘,伦家也很实用哒,下棋的棋盘,棋子,都可以用伦家去除灰尘。

4、矢服:宋代发明的空腔接纳声音原理窃听器。沈括《梦溪笔谈》记载:古法以牛革为矢服,卧则以为枕,取其中虚,附地枕之,数里内有人马声,则皆闻之,盖虚能纳声也。听瓮也是一种窃听器,墨子的发明。我在微博放了图片,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玩玩。

第57章

三楼房内,眼睁睁看着赵栩躺下的九娘,不自觉转头看向陈太初。

这赵栩一直离经叛道不稀奇,可是太初表哥,你怎么也—?

陈太初笑着将另一个矢服也放到地上,和赵栩的平平靠在一起,也随意躺了下去,特意空出了中间的位子,还朝苏昉招招手。

九娘眼睁睁地看着苏昉笑着上前两步,竟然也以矢服为枕,侧身躺到他们两人之中。

九娘和赵浅予面面相觑。

看着三个芝兰玉树般的美少年,包括自己的宝贝儿子,这般躺在自己面前,像三把玉勺排得齐齐的,既怪异却又美不胜收。九娘呆了片刻,若是在前世,身为伯母辈的她,必定要调皮地上前踢踢他们,揉乱他们的发髻,哈哈大笑一场。眼下,却——只能看,不能动。

看着他们三个凝神侧听的模样,九娘忽然轻声问:“这难道也是一种听瓮?”

赵栩露出赞赏之色,朝她们两个招招手:“你们也来试试。”他抬起身,把他枕着的矢服推开来,让给九娘和赵浅予。苏昉和陈太初退了退,让出一个位子。赵栩皱了皱眉头,就和苏昉靠到了一起。

九娘兴奋地走近过去,看见陈太初、苏昉、赵栩三个同一个姿势依次侧躺在她脚下,模样趣致古怪之极,实在忍不住要笑,忍笑忍得肩膀都抽动起来。

赵浅予瞪眼看着他们三个,不明白九娘笑什么,走到赵栩身边,双膝着地,屈低了上身,将头侧枕上矢服,一双桃花眼立刻瞪得滴溜滚圆,直朝九娘招手。

九娘赶紧到赵浅予身边,伏低了也侧枕着矢服。

“苏和重!”矢服里忽然传来一声大喝。伴着那戏台上的模糊唱词和乐声,竟似都被吸到了这个小小的矢服里再被传出来。九娘侧耳思听,楼下依稀传来细细的女子几声哭泣,不知哪家的小娘子受了委屈。大堂里似乎有人买东西,隐约有铜钱发出的碰撞声,甚至瓦子外街道上的高声叫卖,更远处牛车的牛蹄声,纷沓而至,嘈杂一片。

九娘瞪大眼,不可思议地轻轻抬起头看向赵栩:“这是——!我们能听吗?”

赵栩却以为她听不出那声大喝是谁,轻声解释道:“这是蔡佑的声音,放心,是舅舅特意让我们听的。”

九娘当然知道这是蔡佑的声音,隔壁毕竟只有三个人,而苏瞻的声音她极为熟悉,陈青的声音她也不陌生。她吃惊的是这个由牛皮箭袋做成的矢服,竟然能偷听到方圆数里的声音,虽然远处的听不清,隔壁的却听得很清楚。

九娘更吃惊于赵栩到底是怎么想到做出这个的。她一直知道赵栩擅长奇思妙想喜欢捣鼓各种玩意儿,但天赋如此之高,触类旁通,真是匪夷所思。虽然听瓮从春秋战国就有了,毕竟要埋在地底,听起来也不甚清晰,距离也有限。可矢服竟然如此神奇,如果用在两军对阵上更为厉害,听敌方的骑兵和大军移动的方位,已经绰绰有余。

怪不得刚才陈太初说军中已经开始用了,只这一项军功,换作常人,足够换个团练的功名。可惜他是赵栩啊……

一把柔和带笑的声音传来:“蔡相这是怎么了?苏瞻的佛家经典说错了吗?”

这一句话,在众多纷杂声音里,依然如箜篌般清灵悠远,近在耳侧熟悉无比。九娘刹那有些恍惚,不自觉地握紧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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