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抓安又要冲过来了,还敢嫌他野蛮?不就是看中了朱相庆那种小白脸儿了吗?“我呸,我今天就野蛮给你看了,打死你这个潘金莲儿!不中,我把你们这对奸夫□□全打死!大不了我偿命去!”
“哥,你别再打我姐啦,我姐才不会跟朱相庆有啥类,你没听说?人家都说朱相庆是个废物,不会睡女人,所以他老婆才死活不跟他过的!”
“啥?!”
巷子里瞬间安静了,但转息之间,议论声又如雨点落下,“听见没,”
“蒋东虎说的是啥意思?”
“就是那意思呗,还用问,”
“那咋可能?”
“卫雪玢不就是走了?”
朱相庆跟在何巧芸跟苗长有后头出来,正听见蒋东虎说的话,他两眼发黑,硬是扶着窗户台儿才没叫自己晕过去。
“相庆,”何巧芸看着面色惨白的朱相庆,吓的赶忙过来,“你又不舒服啦?”
“哟,那就是朱相庆?看那小身板儿,怪不得不中类,”隔壁巷子里有人小声议论,这年头可以娱乐的事情太少,今天遇到的只怕是好多人一生都没有遇到过的劲爆消息了。
“你们胡说啥类,不吃饭在这儿干啥?走,都走,”苗长有也听见大家的议论了,他脸黑,板着的时候很吓人,“乱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李抓安也被蒋东虎的话给惊着了,“东虎,你可不能乱说,”勾引他老婆他揍一顿中,但是说人家男人不行,那可太狠毒了,将来朱相庆要打他,李抓安都不好拦着的。
“俺没胡说,俺听俺妈跟人说的,说是人家卫家那边传过来类,”蒋东虎是个愣头青,梗着脖子跟李抓安争辩,他才不管朱相庆名声好听不好听,反正他姐不能坏了名声!
这下大家想不信都不中了,可越是因为信了,反而都悄悄的你拉我我拽你各回各家了,没多大功夫外头的人都走光了,苗长有回身去看朱相庆,却见他整个人啥精神也没有,“相庆,你这是咋啦?”
朱相庆甩开苗长有的手,“我,我要去卫家,我找他们去,为啥,我不过就是没跟他们说实话,又不是对她卫雪玢不好,他们为啥要这样害我?”
这说的是啥话?卫家人害他?苗长有一拉朱相庆,“回屋再说!”
“都散了吧,不做饭啦?抓安也别再闹了,都在一条巷子住着,谁是啥人我一清二楚,春燕跟相庆没你说的那事儿,一个大老爷们非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很有劲不是?”
何巧芸拉起蒋春燕,“也不是抓安要恼,你一个小媳妇家家,恁关心别人屋里的事干啥?相庆跟雪玢过的好不好,跟你有啥关系?就算要管,也有我,还有妇联跟工会类,轮得着你说话?”
她又瞪了一眼蒋春燕的妈跟两个弟弟,“你们来闹啥?抓安打春燕是不对,他师傅,还有车间领导都会批评他,你们这一帮子人来一闹腾,咋,是真准备把闺女领回去不过啦?”
就冲蒋家这一大家子,何巧芸都敢打赌蒋春燕娘家舍不得这个女婿,“行啦,都走吧,小两口把话说开了,还跟以前一样!”
蒋春燕的妈也见识过女婿有多厉害了,当着她的面火气上来还敢打她闺女,何况这事儿不管误不误会,自家闺女凑到别家男人跟前是千真万确的,“唉,我不是心疼春燕嘛,这打开了,以后老打可咋办?俺家再难,也舍不得叫闺女受这个气!”
“行啦,当俺们这些人是死的?能看着春燕受委屈?抓安过来给你妈认个错,表个态,以后可不能再不问青红皂白的打老婆了,大家都是革命同志,凭啥你能对人家动手?”
李抓安被蒋东虎放的卫星给吓了一跳,他看了一眼朱相庆,觉得没准小舅子说的是真的,要是那样,那自己老婆挨的这一顿就太冤枉了,他挠挠头,“我知道了,以后她不再犯,我绝对不会动她一指头。”
李抓安领着蒋家人回自己屋里了,何巧芸看着被苗长有硬拉进屋的朱相庆,叹了口气,这男人类事,她也不好多问,不过看卫雪玢那坚决的样儿,还有朱相庆回门那天气病了丈母娘,只怕这事儿还有七八分真。
苗长有问了半天,朱相庆只是咬紧牙关啥也不说,苗长有对这个徒弟的性格也有几分了解,看着跟个面蛋儿似的,其实内里执拗的很,以前还想着犟种好,犟种能成大事,现在看犟种他不听人劝啊!
“行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你了,你再歇一下午,明天就上班儿去吧,假请的多不好,不但扣工资,将来还影响你评先,”苗长有见何巧芸端饺子进来,“吃吧,头锅饺子二锅面,你吃了去歇着去,只是雪玢家还是别去了,你这样子去了也是生闲气类,”
他看了何巧芸一眼,“叫你嫂子跑一趟吧。”
何巧芸心里叫苦,朱相庆要真是有这样的毛病,她还跑去说和,那不是丧良心嘛?可男人的话又不能拒绝,“中,我闲了再去走一趟。”
☆、第44章运货
朱相庆机械的把碗里的饺子吃完,闷头回了自己屋里,何巧芸一直跟到门口,看他进了屋,才回来坐在苗长有身边,“老苗,你说蒋东虎那话是不是真的?”
不等苗长有回答,她就肯定的点点头,“我觉得是真的,你可能不知道,结婚头天早上,王妙凡就说过,小两口半夜就吵起来了,还有,今天雪玢说那话,我原先还想着是她想趁势儿把相庆老家那些人给摆脱了,现在看看,人家真的是不想跟他过了,”
何巧芸啧啧嘴,这要是男人不中,那可真就没法过了,哪怕你是以后年纪大了不中了,年轻的时候谁还没个甜甜蜜蜜的时候?不然将来连个孩子都没有,叫人家卫雪玢可怎么过啊,“相庆这人吧,还真是狠!”
机械厂这边的风风雨雨卫雪玢不关注,天热了,她把以前在供销社收集的剩布头都翻了出来,这些东西可是她的宝贝,现在各家的条件儿,大家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的,除了结婚,基本没有人舍得做新衣裳穿,卫雪玢收集的布头儿,那可是真正的布头儿,好多都只有手指头宽窄,能有巴掌宽的布条就是好东西了。
不过这些布条落到心思心灵手巧的女人手里,差点儿的弥一弥打疙稗在太阳下晒透了做鞋底子,好一点儿的一条条仔细弥好了,窗帘、门帘、单子,甚至是小孩子罩衣,啥都能做。
卫雪玢应承过要给妹子做一条裙子穿,但她想做饭盒生意,实在是手里没有那么多闲钱扯新书,索性闲着没事,就把那些布头给翻出来从里头挑一些素净的颜色,准备拼一拼给卫雪珍做一条半截裙儿,她不打算照着现在的款式直接裙腰上穿松筋,而是准备按着卫雪珍的腰身来,在侧面缝一道拉链,这样又贴身又舒服,再给她在腰上缝一条腰带,管保洛平找不出第二条来。
何巧芸头天去她家,卫雪玢第二天就听说了,也知道这次李竺竹难得态度坚定了一次,死活不肯开口劝卫雪玢回去,甚至连女儿跟朱相庆的婚事,也不置可否,直接说自己科室太忙,连饭也没有留何巧芸,就叫人回去。
何巧芸倒是从送卫家两个儿媳妇的嘴里听到了些有用的话,原来朱相庆身子真的有毛病,而且人家卫家人还准备带他去省城看了,是朱相庆死活不肯承认,还歪人家卫雪玢不贤不孝,是他不乐意跟人家睡!
这都是啥话呀,何巧芸老脸红的跟染了色一样,她真后悔听了男人的话过来说和,别说是人家卫家人了,就算是她,谁敢这么说她何家闺女,她也不能饶过他!
何巧芸回去之后,彻底是不管朱相庆了,卫雪玢悠悠的在枣树下挑着布头儿,可惜她没有缝纫机,不然的话这些活用不了多大功夫就能干完,她把挑好的布头整齐的摆好装到提兜里,准备等上班的时候,去隔壁缝纫组里借人家的缝纫机用用。
下午到了单位,卫雪玢没先去缝纫组,还是又去了牛为国办室室,“牛主任,我还是还是为之前的事儿,我那申请书你还没有批吧?”
“啊?没批没批,”牛为国呵呵一笑,放下手里的茶缸,拉开抽屉去取卫雪玢的离婚申请,“后悔啦?唉你们这些小年青啊,就是太冲动,夫妻俩哪有不生气的?不说别人,就你嫂子那脾气,我这不还跟她过着呢?”
“牛主任你误会了,我不是来要的,我是来问问你为啥还不给我批?”卫雪玢不想听牛为国的爱情史,全洛平都知道他老婆火气一上来,打的他家都不敢回。
牛为国一愣,“叫我批?为啥?哎卫雪玢同志,这婚姻可是人生大事,咋能你说结就结,你说离就离?”
“婚姻是我的人生大事,当然是我说结就结,我说离就离了,要是叫别人说了算,那不成了包办婚姻了?这跟咱们国法可是相违背呀,”卫雪玢一笑,“牛主任,您工作忙,可能外头的事您都没有听说,我要离婚是有理由的,这些天俺妈俺哥都想通了,也同意我离了,相信朱相庆单位那边,也不会反对,要不,您给我批了,以后我就不会再为这事烦您了。”
外头的事?啥事?牛为国还真没有听说,他把卫雪玢的申请书拿出来看了看:夫妻感情破裂,这叫啥理由?“这个嘛,中,你再等等,我去调查调查,你是咱供销社的人,我是你主任,绝不会叫咱的人受委屈!”
“那谢谢牛主任了,”卫雪玢站起身,“我下去干活儿。”
“姐,你咋又上去啦?我看见咱主任都害怕,你胆儿真大,还敢主动去找他,”赵敏一看见卫雪玢从楼上下来,忙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