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节(2 / 2)

gu903();拜完佛,两人出了菩萨殿,刚迈下台阶,迎面就走来穿着绫罗绸缎的贵妇人和千金小姐。其中之一,正好是户部尚书范嘉义的夫人,她携带着两女,猝不及防地与傅芷璇正面撞上了,哪怕圆滑如范夫人,脸上也闪过一抹不自然。

很快,范夫人的脸色就恢复了自然,若无其事地唤了一声:“傅……”

但她才叫出一个字,傅芷璇已经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走过了。既然范嘉义不是站在陆栖行这边的,也影响不了京城大局,她又何必花心思去应付范夫人。

范夫人没料到她这么不给面子,脸上的笑意敛了起来,别过头,装作不认识傅芷璇。

但范二小姐就没这么沉得住气了,她扁扁嘴,冷哼道:“傅芷璇,站住,没听到我娘在叫你吗?你当你算哪根葱,别说没攀上辰王,就是攀上了,也嘚瑟不了两天了……”

她的嗓门不小,惊得附近几个夫人都诧异地望着她。

看到这一幕,范夫人急得满头大汗,连忙斥责道:“你胡言乱语什么,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她真是后悔今天带这个女儿出门,也不看看场合,什么都敢说,若是被人听了去,传到太后娘娘耳中,这还了得。

范夫人喝止了范二小姐,忍不住扭头瞥了长女一眼。

范大小姐连忙轻轻摇了一下头。她深知自家妹子的性子,又怎么会与她说这种事,想是她无意中偷听到父母亲的谈话,记在了心中。

经过这一段插曲,范夫人深恐这个嘴巴不把门的二女儿又扯出什么,被人听了去,给家中惹下大祸,匆匆上了两炷香,连主持大师的佛法也不听了,便着急地回了家。

这边,傅芷璇一回到客栈便把闻方叫进来,然后把范二小姐的话重复了一遍,担忧地问道:“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王爷那里出了什么状况?”

闻方笑着摇头:“没有,夫人多虑了。只是,王爷最近告病在府中修养,太后娘娘很是担忧,派了好几拨御医去王府替王爷治病。不过御医们都束手无策,因而,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都说王爷得了不治之症,快不行了。”

傅芷璇恍然大悟:“府中还有一个王爷?”

否则如何能瞒得过太医的眼,想必萧太后派过去的都是她的亲信,要瞒住他们,必须得有人代替陆栖行。

闻方笑着默认了。

傅芷璇彻底放下心来,原以为这事与她无关了,谁料第二日,便有宫人来宣旨,让她进宫。

第126章

一路上,傅芷璇都在暗暗揣测,萧太后召她进宫究竟所为几何,不过在宫门口与脸色阴沉的范夫人母女擦肩而过时,她心里隐约有了猜测。非年非节,又无亲戚关系,太后在这时候召唤范夫人进宫,还捎上了个二小姐,必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

哎,这位范二小姐可真是一个灾星,口无遮拦,迟早会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瞧见傅芷璇,范二小姐一脸的幸灾乐祸,直到旁边范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还不走!”

范二小姐瞧见母亲不善的脸色才稍微收敛一些,冲傅芷璇撇了撇嘴,踩着马凳爬上了马车。

傅芷璇收回目光,神色如常地跟随着传召太监,踏入雄伟瑰丽的皇宫。

秋风萧瑟,落叶翩翩,宛如蝶舞,皇宫内一景一物都秀美如画,但包括傅芷璇在内的人都无心欣赏。路过的宫人也无不是低垂眉眼,无声又匆匆地与他们擦肩而过,给人一种森冷死寂的感觉。太监领着傅芷璇沿着朱红色的宫墙,一路往北,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看到巍峨漂亮的云光殿。

初月守在云光殿门口的白玉台阶上,见到傅芷璇,轻轻一点下巴,细声细气多说:“傅夫人请随奴婢来。”

显然是刻意在这里等着她。傅芷璇认出来这是萧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心里咯噔了一下,笑盈盈地福了福身:“有劳了。”

初月侧身避开她的礼,转身,一言不发地往云光殿内走去。

金秋八月,桂子飘香,傅芷璇一踏进云光殿就闻到馥郁的桂花香,萦绕在鼻端,甚是好闻。她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四周一眼,发现院子里种了好几棵水桶那么粗的桂花树,想必应该栽种了一些年头。

穿过这几棵枝繁叶茂的桂花树,前方是一座占地四五间屋子那么宽被一汪碧水环抱的假山。假山石壁陡峭,奇石耸立,形似一只蹲坐在地的猛虎,虎视眈眈地瞅着来往的宫人。绕过假山,前头忽然一亮,浮现出一汪不小的荷塘,清幽的荷香被秋风吹到岸边,让人精神一振。荷塘中央有一座檐角飞扬的凉亭,而此时凉亭附近站满了伺候的宫女太监,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像木头桩子一样守在那儿,静默无声。

等走近了,傅芷璇从发现,凉亭的地上铺了一层正红色的地毯,而身着一袭华丽的凤袍的萧太后正坐在铺着厚厚绒毯的靠背椅上,背对着傅芷璇,手里拿着一杯还冒着白烟的热茶。

初月领着傅芷璇过去,福身轻柔地说:“娘娘,傅夫人来了。”

萧太后把茶杯递给了在旁边伺候的宫女,头也没回,轻轻地掸了一下平整的衣袖,慢条斯理地说:“傅氏,上回哀家问你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若不是她今日提起,傅芷璇都快忘了,萧太后曾经叫她做过女史。原以为这么久,萧太后已经把这事给抛到脑后了,谁料今日竟在这儿等着她。

傅芷璇一福身,面上掠过一道惊色,惶恐不安地婉拒道:“民妇见过太后娘娘。民妇才疏学浅,又未经过名师大儒指点,只是跟着家父,勉强认得几个字罢了,当不起如此重任。此外嘉义伯至纯至孝,决意为母守墓三年,因而把善堂和义学交给了民妇打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民妇委实不能做那等无信无义之辈。”

萧太后听到她拒绝的话,竟没有动怒,缓缓站了起来,一双凤眸饱含深意地盯着她:“罢了,你不愿意,本宫亦不强人所难。不过本宫与你甚是投缘,今日你既来了,索性替本宫办一件事,代替本宫去探望辰王吧。”

傅芷璇心里咯噔了一下,惊得小脸煞白,惴惴不安地说:“娘娘,使不得,民妇不过乃一介市井妇人,身份卑贱,哪敢替娘娘去探视王爷,到时候惹恼王爷事小,万一引得王爷误会,与皇上和娘娘生了份,那民妇的罪过就大了。”

萧太后听到她的推托之词,含笑自语了一句:“你倒是个口齿伶俐的。”

然后又坐了回去,拿起杯子慢慢地浅酌茶水,把傅芷璇晾在了一边。

傅芷璇心里不安极了,萧太后这番模样,分明是怀疑上了自己。想来是范二小姐那张不口无遮拦的嘴惹的祸,难怪刚才范夫人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以萧太后这子睚眦必报的性子,哪怕范夫人今天说出了她曾经的怀疑,仍会让萧太后不满,毕竟没人喜欢墙头草。

只是可怜她无辜被这范二小姐牵连,又让萧太后惦记上了。以萧太后狠毒的性子,万一不分青红皂白地对自己动手,那她就完了。

但这时候,她除了冷静,努力保持自然,以免露出破绽以外,再无他法。傅芷璇垂下头,藏在袖中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

旁边的初月见此状况就明白萧太后不高兴了,立即上前一步,走到傅芷璇面前,黛眉一扬,不软不硬地说:“娘娘贵为一国太后,出一趟宫,兴师动众,太折腾人了,娘娘体恤奴婢们,因而才把这事托付给了傅夫人,还请傅夫人莫要推辞。反正也不过半日的功夫罢了,耽误不了傅夫人的正事。”

傅芷璇明白,初月这是在警告她,她若再不识好歹,一再推辞,恐会惹恼了萧太后。既然她这么想自己去辰王府上走一遭,何不遂了她的心愿,若能借此打消萧太后的疑心,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那民妇就斗胆了。”傅芷璇垂下眸子,怯生生地说。

初月见了,莞尔一笑,赞道:“这就对了。傅夫人,娘娘很是喜欢你,你替娘娘把这桩差事办好了,娘娘重重有赏。”

傅芷璇缩了缩肩,老老实实地谢恩:“娘娘仁慈!”

初月招招粉红的衣袖,领傅芷璇上前的那太监立刻上前,谄笑道:“初月姑姑有何吩咐。”

初月瞥了他一记:“张辽,去娘娘的私库里拿一支百年人参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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