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2 / 2)

沈觅身为女子却做了太医,这消息很快传的满城皆知,还不待人们把话题炒热,一股子神秘力量又把那些闲言碎语压了下去。

朝堂上也有人站出来反对,可还有一部分人支持,毕竟沈觅瘟疫之时献出秘方是大功一件,又揭榜文治好了皇后娘娘。

那榜文上写的清清楚楚——加官进爵。

几个窦家的狗腿还想着在太后和魏其侯脸前立功,早朝时念念叨叨,安御史怼了句——你有本事也献个方子出来,吃了人家的药丸子说人家的坏话算是个人么!有本事也去揭榜文呐!

几名臣子被怼的面红耳赤,见魏其侯不做声,窦宪也不做声,便也消停下来。

瘟疫过后,长安生机恢复得很快,大街小巷又是满满当当的人,百姓们对这场喜雨津津乐道。

城南一处酒肆里,说书先生唾沫横飞,就着银杏树开花说起了泾阳公主府的那位小郎君。

啊不,应该是小侯爷了。

薛老侯爷上书皇帝,请求皇上恩准唯一的孙子薛泽继承爵位,不论看在老将军亦或者泾阳公主的份上,这个折子皇上是准了的,何况,民间皆传病怏怏的薛泽可是为大汉祈福才如此的。

说书先生拿块手掌心大的圆木一拍,“咚”的一声把酒肆众人的魂儿招了回来。

“话说,泾阳公主夜梦神树递过来一子,第二日便觉得玉体有恙,待太医诊过脉,诸位猜猜,如何了?”

“有喜了呗,我说先生,这段子讲了十几年了,换狐仙那段子。”一绿衣汉子粗声嚷嚷,众人纷纷附和,“就是,换胡大仙那段。”

说书先生端起茶盏,粗饮一口茶水,再次吐沫横飞。

“话说,青州有个白云山,山下住了一户普通人家,小儿生了重病,神舞也跳了,大夫也请了,可就是不见好,这日夜半三更,小儿啼哭不止,忽然,一妙龄女子出现在屋里,长得那个美哟,一看就不是人间的凡人,那女子轻轻抚摸小儿,你猜猜如何?”

“小儿好了?”众人答道。

“算你说对了,那小儿立刻不哭了,待小儿阿爹阿母答谢时,那女子已经转身不见,小儿的阿母还当看花了眼,再看小儿身上,居然留下一根白色长毛,柔滑细腻,通体晶亮,竟还带着一股香味,后来啊,小儿阿爹进城卖山货,竟然遇见了一模一样的女子,经人打听才得知,那女子姓沈,乃是青州城中的名医。”

“那女大夫既是狐大仙?”

“可是那女太医?”

“献方子那位?我家还供着长生牌咧......”

说书先生又一拍圆木,朗声道:“不错,那女子正是狐大仙,前阵子得知百姓受瘟疫之苦,特地从天上求来解毒丸仙方,救下百姓无数,又得知皇后娘娘凤体有恙,吐出修炼千年的内丹为皇后娘娘治病,要不然皇后娘娘咋好的那么快咧?你们说是不是?”

说书先生正要继续吐唾沫,一物件从天而降砸中脑袋,说书先生被砸的生疼,正要骂人,却见砸来的是一块金子,出口的脏话转而变成:“他娘——谢贵人赏金!”

调子拖得长又翘,引得酒肆众人回头望去,一黑袍男子正向外走去,身后是一名冷脸拿剑的侍卫。

那侍卫回头看了一眼,通身的杀气让众人纷纷进禁了声。

“主上,可要将沈姑娘—”成一小声道。

窦宪默了片刻,“倒真有几分本事!一跃成为皇后身边的红人,先别动手......你说她跑就跑了,还回太后眼皮子底下,宫里是那么好住的?别人的命都值钱,就她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可怜她那个弟弟还不出来,说什么与众学子有难同当,唉!姐弟俩一样傻!让人看着她,免得小命丢在哪里都不知道。”

“金将军之女金藿在里面陪着她。”

窦宪停下脚步,侧脸看着成一,“安御史家那个金藿?沈觅城门口捡的那个?”

“回主上的话,是安御史家儿媳。”

“陪就陪着吧,聊胜于无,切!别派人手了,想来她也不稀罕!这傻丫头竟捡些猫猫狗狗,也不怕挠了手。”

自家妹子窦琪可不就是挠她手的那只?!

“近来有好事,等着忙吧,回头得了闲好好收拾她。”

成一头皮一紧,主子说的好事必定不是好事。

窦宪的坏事就是太子的好事。

果然,第二日长安城中沸腾,不止长安,全大汉州郡皆同贺。

常年困扰大汉西南边境上的夜郎国被收服了,朝廷之前没有一点动静,也不曾派遣大军,不光百姓没明白,就是朝廷大臣也糊涂着,唯有皇上皇后欣慰的很。

老皇帝脸上有光,立刻召集满朝文武开朝会,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太子年少有为,命薛泽秘密训练兵士,赶在夜郎发难前一举拿下,难得可贵的是,薛泽带领千名精挑细选的兵士通过沼泽密林,秘密潜入夜郎国,深夜在几个美人中间活擒浑身□□的夜郎国国王,兵士们训练有素,迅速掌控了夜郎大军,兵将几乎无损,可谓是难得一见的全胜。

薛泽是谁?

满朝文武你看我我看你,还是镇北将军金濯提了个醒,“咦?可不是泾阳公主府的那个病郎君?啊不,小侯爷?”

皇上捋着胡须,笑道:“正是,少年有志,英雄所为,好!好啊!我大汉又出一位英武将军,上天福佑我大汉。”

太子的英明很快传遍了大汉的各个角落,顺带着薛泽也扬名天下。

前阵子的凤凰口吐人言和巨石对太子的影响很快被这波巨大的胜利掩盖,民间纷纷传颂太子少年睿智,将来是不可多得的明君。

至于薛泽,民间传闻又多了些神话色彩,这不?还是城南那家酒肆,一位头上贴着膏药的说书先生正在奋力的讲着新段子。

“话说,有位公主十月怀胎诞下一子,可是这位小郎君自小被送进寺院祈福,好不容易满了十五岁回府,却又整日缠绵病榻,虽说博览群书智谋超群,怎奈手无缚鸡之力啊,哎!可怜可叹呐!那一日,月上中天,这位俊俏郎君对月吟诗,忽然闻到一阵香气,众位猜猜,是谁?”

酒肆生意不错,大伙听的入神,纷纷道:“难不成又是那狐大仙?”

说书先生“咣”的一拍手中圆木,“呔!算你猜对了!正是那狐大仙!那狐仙看中了这个俊俏郎君,心生爱慕之意,于是半夜化作美人悄悄相会俏郎君,口吐内丹治好了郎君的顽疾,两人缠绵啊啊啊啊——”说书先生猛然捂住嘴巴,一行鲜血从嘴角流下来,酒肆众人顿时炸了锅,跳的跳,跑的跑,徒留一室糟乱。

窦宪黑着脸,一声不吭的走在前面,成一知道主子心情不好,只得默默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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