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能说的太满!
这不,田蚡还未走到宫门,便看见窦婴的小轿进来了,田蚡赶忙想躲起来,可四周连棵树都没有,上哪儿躲?
只盼着窦婴今日眼瞎!
可惜窦婴此刻不眼瞎!就算见了谁都不认识也得认得田蚡,车内吱了一声,小轿正好落在田蚡旁边。
窦婴打开侧面帘子,探出头去,“田蚡,那日的账你给本侯等着!老子定要扒你的皮!”
田蚡小腿儿又一哆嗦,裂开大嘴,笑着上前,“哎呦,别生气啊——嗝——我又不是故意的,回头给您送俩美女道府上,保准皮白肤嫩——嗝,包您满意——嗝——”
一股子酒气夹带着酸腐劈面而来,窦婴直犯恶心,颤抖着手指恨不得戳死眼前这厮。
“滚!”
田蚡退后一步:“您先滚,啊不是,您先请——请请请,我滚,滚,这就滚——嗝——”
田蚡为此被罚了半年月俸,皇帝命他亲自登门道歉。
太皇太后也赏了魏其侯几车珠宝首饰,以示安抚——意思是那铜盏失手啦!
窦婴窝囊的很,恨不得把田蚡那厮剁碎了喂狼,这梁子可结大发了!
不搞点事出来就对不起他魏其侯三个字!
进了腊月,连着连续三场大雪将窦宪不/举的热度浇灭了,今年似是又一个少见的寒冬。
长安城里开始萧条,店家早早关了门,回家守着媳妇儿孩子热炕头,还开着门的铺子屈指可数,其中一家是李仲玉的香膏店,另一家是修成君的药店。
逢年过节正是香膏店的热季,女人们离不了这个!
药店更是离不了,谁家都可能有个头痛脑热的。
沈觅向来对人宽和,不管是药店里的还是农田里的,天冷了每人添补一套棉衣,每月发两次肉,病了可以到药店免费看诊,药材进价销售,诸如此类还有许多。
修成君的善名越传越广,太后每当看见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便忍不住笑,感叹上天对自己的仁慈。
太皇太后自上次失手打破了魏其侯的脑袋,这两个月倒是也没什么大的举动,沈觅乖觉,也不往前凑合,一切看上去风平浪静。
越是这样,沈觅心里越是担心。
果然,年关一过,匈奴派来使者,说前几年嫁过去的南宫公主因病过世了,希望汉朝再派一位公主前去和亲,没啥别的要求,只一条,这公主得是亲的,别从宫里随便选一个来糊弄。
这如同一块石头掉进了湖里,莫说满朝,就连满长安城都在议论此事,地下赌坊又开了新赌局,此次送去的公主是谁?
公主和亲是旧例,并非什么新鲜事儿,可是放眼满朝,已经没有适龄而未嫁的公主,先帝留下的小女儿方才九岁,断断不会去的。
众人瞄来瞄去,便盯上了太后民间寻回来的女儿——修成君沈觅。
正当众人猜测之时,匈奴使者再次提出要求——俺们那旮沓天寒地冻,就缺个修成君这样的好大夫,我们也不要什么劳什子公主了,就修成君吧。
朝堂之上的匈奴使者十分狂妄,提出这要求便如同菜市场选菜——那萝卜不要了,就这土豆吧,你给便宜些,再搭上两把菜叶子!
皇上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斩杀这野蛮人,可有人动作更快,薛泽当场站出来,浑身的杀气硬生生把匈奴使者逼的倒退三步。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答应,修成君仁心仁德,助我军夺得夜郎之胜,瘟疫中献出药方,民间百姓更是为她立了长生牌,何况修成君还是太后千辛万苦寻回来的女儿,此事万万不可答应。”
群臣受过修成君恩德的不在少数,齐声道:“此事万万不可啊。”
话音刚落,只听魏其侯冷声道:“还望皇上大局为重,送公主和亲修两国之好自古有之,远了不说,南宫公主亦是先帝亲生女儿,金枝玉叶珍贵无比,为了黎民百姓自愿嫁往匈奴,薛将军说修成君仁心仁德,想来为了百姓也愿意前往。”
几个窦家狗腿顺着杆子往上爬:“还望皇上大局为重!”
薛泽瞥了一眼窦宪,只见他面色阴沉目中带火,暗自对薛泽摇了摇头,薛泽明白此事与他无关。
那便是魏其侯作妖了,想来是薛泽两次拒娶窦家女引起了他的愤恨,与太皇太后一条心思,定要拆散薛泽和沈觅,免得薛泽与皇上走得更近。
两家仇恨已久,这次竟给沈觅带来这般大的麻烦。
薛泽猜得没错,还有便是田蚡这根导火线,上次中秋惊天动地的一吐,恶心的魏其侯忍无可忍!
隔日早朝,窦婴及狗腿一个劲儿的劝说皇上和太后以大局为重,安御史领着一帮子御史再次使出了“毒舌”之功。
“魏其侯讲大局,你家外孙生病快死了的时候想到大局了没有?舔着脸去找修成君,人家不计前嫌救下小儿一命,你就是这么报答的?”
“魏其侯这么讲大局,说来说去讲的是别人家的女儿,你怎么不把窦家女儿送出去?窦家女儿身份高贵,比公主也不成多让,前往匈奴也不算辱没了。”
“都嫁女儿如何能与修成君比较,一个仁心仁德,受人敬仰,窦家女儿嘛,哼哼!家风败坏!”
一个比一个说的尖锐露骨,魏其侯气的脸色发红,正当两边相争不下之时,边关传来急报——匈奴大军三十万人陈兵北境。
朝内顿时禁了声,一个个看向皇上。
话说这是刘彻继位以来头一次遇见匈奴大军大军压境,心中有些忐忑,但是更多的是跃跃欲试的兴奋,南宫公主当初出嫁时他还小,不明白为什么把阿姐嫁给野蛮人,后来他懂了,这便是弱肉强食,谁强大了便有话语权。
刘彻如今当政了,很想将这些杀人不眨眼贪婪如狼的野蛮人打个落花流水,雪大汉朝之耻。
奈何太皇太后不乐意,丢出一个修成君换得万家安宁,多便宜的事儿啊!
皇上据理力争,可太皇太后丝毫不动摇,道了句:“她不是狐大仙么?哼!狐媚匈奴蛮子正好!”
太后气的头疼病发,沈觅日夜伺候在榻前,太后见她依然沉静如斯,好奇问道:“阿觅,你就不担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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