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躺在院子里面的树荫下面摆着的躺椅上面,手中的折扇不断的朝着自己扇风,但他的额角还是泛起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第二年的七月中旬,这一年的时间里面,秦煜秘密的在南宫老将军的帮助下,和秦国的几个比较有话语权,而且对于新帝早就心生不满的亲王暗中接洽,现在已经达成了一致的协定,只要等到合适的时机,他们就就会帮助秦煜夺回帝位。
而那个合适的时机,也已经快要到来。
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炎热,连黎洛所处的塞北之地都热的可以,更别说塞北以南的地区了。
黎洛用扇子挡在自己的额头,眯着眼睛透过婆娑的树影,看向没有一丝云彩,蔚蓝色的天空中高悬着的太阳。
灼热的日光,没有丝毫收敛的炽烤着下面广阔的土地,翠绿的草叶萎靡的匍匐在地面上面,看上去有些干巴巴的。
这一年,是秦国建国以来,出现的百年难得一见的旱灾年。滋润土地的雨水没有和往年一般及时降下,反而迎来的是无休无止的爆裂日光。田地在日光的照射下干裂成块,河水也几近干涸,大片作物死亡,农民颗粒无收。
但就在这样困难的时刻,秦炎却没有消减赋税,反而又增加了一成。饿到只能啃树皮吃草根的农民们被这更加沉重的税费压的喘不过气来。有的甚至都开始卖儿卖女,在这样的暴政之下,民怨顿时四起。
而这个时候,就正好就是秦煜开始夺权的最好时机。
黎洛想到这里,拿着扇子的手又扇了几下风,只要秦小煜开始夺权,这样的舒服日子也过不久了。他要跟着秦小煜一起南北征战,估计好长一段时间都要在帐篷里面生活了,生活水平比起现在,肯定是立马就一落千丈。
所以趁着现在还能享受,他还是好好享受的比较好,黎洛眯着眼睛,拿起放在旁边小桌上冰镇着的西瓜,放在唇边咬了一大口。淡色的唇瓣粘上了红色的西瓜汁,顿时就变成了粉润的颜色。
秦煜过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唇色诱人的景色。
他微眯了眯眼,黝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暗色。
“嗯?”黎洛突然感到自己的面前似乎敷上了一片阴影,立刻睁开半眯的眼睛,看到秦煜以后,他疑惑的问道:“煜,你来了,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秦煜挺直身体,没有回答黎洛的问题,反而从小桌上面也拿起一小块黎洛切好的西瓜放进嘴里面,细细咀嚼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味道不错。”
黎洛也顿时就忘了刚刚那个问题,点了点头,“昨天晚上我就特地放在我们院子的井里面冰镇过的,今天切好以后又摆在冰块里面,这种天气吃这个最好了。”说罢,他又拿起一块放进自己的嘴里,漂亮的桃花眼眯起,露出一副满足的神情。
秦煜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刚刚被清甜的西瓜汁滋润的唇齿又开始发干起来,原本就热的身体此时更是热了几分。
不行,现在还不行,即使渴望这个人的想法已经如同猛兽一般,即将要冲破困住它的囚笼,但是他的理智还是告诉他,现在还没有到时候,不过,那个到来的时候,也快了。
啊,为什么时间是如此的难熬?
秦煜放在自己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伸手在黎洛的唇边抹了一下。他唇边挂着一抹浅笑,似乎那个动作只是他不经意之间下意识做的,“牧澄,你吃下去的西瓜汁流出来了,我帮你擦掉了。”
“哦,好的。”黎洛没有多想,还朝着秦煜笑了笑。继续像一只小仓鼠一样,往着自己嘴巴里面塞着冰凉的西瓜块。
秦煜在黎洛不注意的时候,将抹过黎洛唇角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伸出舌头舔了舔,顿时就眯起了眼睛--果然,好甜。比刚刚吃的西瓜的味道更加的香甜,但这样的程度,却远远的不能够消减他心底燃烧而起的灼热火焰。
不够,完全不够。
秦煜深深吸了一口气,趁着理智还能够压制住自己心底的巨兽,他快速转过身,快步朝着院门走去。
黎洛迷惑的看向秦煜的背影,“煜,你刚来就要走啊?”
“嗯,刚刚想起,还有一件事情还没有办,我先走了。”
“……哦,这样啊,那你去忙吧。等晚上我们再说说话。”
“好。”
黎洛晚上的时候没有等到秦煜,估计是还在忙。只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再次感受到了许久没有遇到过的麻痛的感觉,对着铜镜一照自己的背后,果然在后面看到了五六个红色的印记。
这次的印记,比起上一年刚住进这里的时候,看上去的更红也更疼,还有一枚红印,在裤腰的绑缚下若隐若现,几乎是贴着他的臀部咬的。
黎洛暗暗纳闷今年的虫子怎么更狠了,难道他的血就这么的好吃嘛?
而且昨天晚上他还燃了驱虫的熏香,怎么会一点用处都没有………
怎么想都无果,最后自认倒霉的黎洛又只能找上秦煜帮他擦药,毕竟那些部位,凭他自己根本就够不着地方。
第7章狂龙傲天7
太阳光毒辣的照射着地面,升腾而起的热气使得在阳光下无精打采的景物都显得有些扭曲。
这是一处贫穷的小乡村,四处都是一座座用泥土盖起,茅草为顶的土胚房。
一个佝偻着脊背,头发乌黑,面容却显得异常疲惫的男子踱着步子,步伐沉重的走过被阳光照的失去水分、干涸开裂的田间小道,慢慢的走进了一个破落的院子里面。
一个身着粗布衣裳,头上包着方巾,手上抱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的妇女早就等在了那里,面露焦急的看着院门的方向。
一见到中年男子,女子的眼中就闪过一丝的希冀,“当家的,怎么样了,咱们家今年的税能不能先欠着?”
男子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从自己的怀中拿出旱烟,就吧嗒吧嗒的抽上了。
许久他才长谈了一口气,“租子没减,也不能不交,而且还加了一成,乡姥爷说了,这租子今年十月份都必须得交。”
女子一听,顿时就哇的一声痛哭起来,“这还怎么让咱们活啊,我们的娃都快没饭吃了,还交租子……那上面的……这不是要逼死咱们吗?”
同样的情景也在秦国的各个地方上演,原本就对于秦炎上位后加重赋税不满的人民,现在心中更是对于他产生了无法平息的怨气。
这一股怨气,在沉重的生活压力下,只要有一点点的火苗,就会被激发成为指向秦炎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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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好!好!好!这倒是给我们留了一个好理由啊!”宽敞的客厅里面,南宫傲看完自己手里的密报,顿时就红光满面,捋了捋自己长及胸口的胡子,哈哈大笑的将密报递给坐在自己右侧的秦煜,“你们也都看看,这贼子现在可算是为我们干了一件好事!”
秦煜一目十行的扫完递到自己手中的密报,眼中也显出了一丝喜色,他的早就布置好的计划,现在总算可以进行实施了。
只要好好掌握好这次的机会,他一定可以将这原本就属于他的秦国,再次的握在自己的手中。只要登上那个位置,他也终于可以有足够的力量,将那个人永远都捆缚在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