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见人都差不多跪下来,不再犹豫,疾步走到前面,沉声道:“请福晋息怒。”

顾诗情望着眼前呼啦啦跪的一地,头都垂的低低的,只能看到黑乎乎的后脑勺。

缓了缓才说道:“常言道,两好搁一好,你们好我自然宽和,若是有人以下犯上,偷奸耍赖,就别怪我翻脸无情太冷漠。”

说着伸出食指点了点那嬷嬷的方向,冷冷说道:“拖下去,交还内务府将规矩学利索,既然办不好差事,那我就不留了。”

周围寂静,只剩下风吹树叶的飒飒声。

也不等底下人说什么,顾诗情放下盖碗,花盆底敲着青砖的哒哒声,渐行渐远,就像敲进了众人心里。

宋氏遥望着顾诗情的背影,眼中的神色复杂难辨,福晋一直都将贤良挂在嘴边,做的也是贤良人的事,整日里面团一般,突然这般硬气,还真让人发憷。

顾诗情回到屋里,就磕掉花盆底,穿上绣花鞋,孕期穿平底鞋穿习惯了,高高的花盆底穿着就觉得脚累。

胤禛还在屋里等着,见她回来就顺手递上一碟子香瓜,皮已经削过了,切成手指肚大小,边上放着银签子,淡淡的说道:“庄子上新结的,拿来给你尝尝。”

顾诗情扎了一块放进嘴里,今年天热又旱,这香瓜脆甜多汁,好吃的很。

连吃了好几块,就见胤禛期待的看着她,顾诗情不解其意,叉起一块就塞到他嘴里,诧异的说道:“想吃自己拿啊。”

胤禛气恼的瞟了她一眼,皱了下鼻子,嫌弃的说道:“你且慢些吃,那是爷亲自种的。”

“爷这么厉害,自己种的甜瓜这么好吃。”顾诗情了然,原来是这样啊,胤禛求顺毛、求夸赞呢。

“皇阿玛和各宫娘娘处送了没有?”吃掉最后一块,顾诗情总算是腾出嘴巴,闲闲的问道。

胤禛看似神色淡淡,不动如山,仔细瞧就发现,眉眼微弯,得意着呢,听到她的问话,蹙眉说道:“没有。”

“还有没,有就送一点,好歹是个心意。”接过锦绣递上来的帕子,顾诗情温声说道。

确实是胤禛疏忽了,他想着皇上如今不在京里,巴巴的送上一篮子甜瓜算什么事。

经顾诗情一提醒,才恍然觉得,刷好感不就是从小事做起,当下就去了书房,写上一封声情并茂的信,闲话着说,这许多时日没见皇阿玛,想念的紧,今日里儿臣自己栽的香瓜熟了,送给皇阿玛尝尝。

又凑了几样耐放的吃食,还将福晋亲自晒的酱送去了一小坛。

皇上接到之后,跟魏珠笑谈,说老四兴师动众的,竟然只送来几样吃食,都是些小物件,真是小题大做。

嘴上这么说,但是这一堆吃食,到最后也没有赏人,甜瓜都放的有些蔫了,康熙还是让在水里镇一下,看起来丰盈些接着吃。

一日三餐康熙都是跟着军中伙食走的,若说是有什么特殊,就是那一坛子酱了,也不知道乌拉那拉氏怎么晒的,蘸馒头拌面条,都香极了。

想着回去一定要她再进上一坛子,这个味,太和他的心了。

还不知道自己要沦为晒酱工的顾诗情,这会儿正紧张的候在李氏的门外,李氏早晨的时候发动了,刚吃完早膳,就见鸣翠着急的来报,说是李氏要生了。

顾诗情连忙赶过来,李氏已经进了产房,她又让人去通知胤禛,他在上书房,今日里是老先生教课,难得一见,胤禛就回话说,有她在就好,他就不回来了。

屋里的李氏,支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只隐隐约约的听到什么在上书房,后面的就听不清楚。

但是到她肚子疼的厉害,都没有胤禛的说话声传来,李氏咬着唇,已经无暇顾及心中是什么滋味,跟着接生嬷嬷的节奏,用起力来。

听着里屋的动静,顾诗情就觉得自己的肚子隐隐作痛,生弘晖的痛苦在脑海中回荡。

听到李氏忍不住尖叫出声,连忙沉声道:“不许出声,留着力气生小阿哥。”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顾诗情就知道,李氏忍住了,其实李氏心里也明白不能叫,这会子尖叫痛快了,等会没有力气生孩子,岂不是要糟。

她觉得实在难受的受不了,这会子倒是不痛了,但是腰部下坠的厉害,要出恭的感觉压迫着她,偏偏只能忍着,要等宫口开全才能用力。

这一刻是最难耐的,李氏汗流浃背的躺在床上,羊水已经破了,宫口迟迟没有开全。

鸣翠从内室冲出来,噗通一下跪在顾诗情面前,哭道:“求福晋做主,给请个太医吧。”

格格的身份有点低,自然不会有太医候着,等着她生孩子。

顾诗情还没听她说完,就朝王玉柱一招手,示意王玉柱快去,鸣翠才感激的又叩头,冲回里屋。

作者有话要说:胤禛:快给爷喂一块香瓜。

顾诗情:吧唧吧唧。

第21章

王玉柱拿着福晋的名帖一路小跑到太医院,又背着老太医一路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说起来也是李氏倒霉,今天上值的太医没有一个年轻的,最年轻的今年也是知天命的年纪。

偏偏阿哥所又离得远,可把王玉柱累的够呛。

到李氏院子的时候,给顾诗情行完礼就站不起来了,还是两个小太监架着他回去的。

袁太医五十出头,头发花白,神色严肃瞧着就不好接近,李氏艰难的穿戴整齐,斜躺着让太医诊脉。

袁太医沉吟半晌,又按了按她的肚子,才说道:“你这也太大了,不好生,只是胎儿尚且康健,再试试吧。”

顾诗情在外面没有进来,见袁太医出来,连忙询问结果,就听袁太医跟她这么说,也有些愁的说道:“李氏的肚子,是眼见的长这么大,早就戒口,什么都不敢吃,可是还是一个劲的长。”

“约莫是脐带比较粗,孩子吸收好。她是经产妇,倒是还好,没有那么危险。”袁太医捋着花白的胡子,慢条斯理的说道。

等到暮色四合的时候,李氏还是没有生下来,这时候胤禛已经回来了,见太医在这里还有些诧异,仔细问过才知道李氏这一胎生的艰难。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胤禛站在门外,沉声说道:“爷和福晋在门外守着你,你且安心。”

李氏听到他的声音,泪水决堤而下,哽咽着回道:“爷,妾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