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2)

这个念头才一升起便被他嫌弃地丢在一旁,怎么可能,我可是外头人人称赞的神医!如此想着,他的腰杆又挺得直直的。

宁王在加快布局,宫里的昭武帝在得知他情况好转有了转机后却在不安。按理,即便宁王拥有一半的皇家暗卫,身子好了对他也造不成太大的威胁,可他每每想到先帝想要传位的是宁王,心里便不舒坦。

这时,太后宣召,看着他的神色,对于他心里的结也是明白不过,于是言道,“太子才是继承大位之人,你父皇可一直没有把你从这个位置上撤下来。”

先帝虽然看重宁王,可出于许多考量,又有奸妃奸相等人的阻挠,昭武帝当初的太子之位虽然坐得不稳,却也没有摔下来过。

“母后,也是一直属意你的。”她虽然因着愧疚,如今想要补偿宁王多一些,可长子和次子之间,她早就做了选择。

闻言,昭武帝的眉梢动了动,绷着的身子也松泛了一些。

见他神色有所松动,太后又言道,“至于慧然说的话,也无需太过介怀,不过是不凡二字,他这辈子,也的确是过得跌宕起伏,并不平凡。”说着,她忍不住叹息。

也罢,他如今已在位八年,朝廷内外都掌控着,宁王不受控制又如何,总不能将他从龙椅上拉下来!

因着太后在其中斡旋,昭武帝虽然对于宁王有机会好全的事有些介怀,但最终也没有搞小动作。

这些,宁王清楚不过,心底复杂一片。

南方,太子宣烨有条不紊地安排赈灾之事,在这事上,晋王和韩王安插的人倒是没有小动作,配合得不错,毕竟这趟灾办砸了,他们也有过,为了自个的乌纱帽,他们也不敢让赈灾的事出差池。

随着堤坝巩固,洪水疏导,施米施药施种等一系列措施执行下来,灾情缓解,太子如昭武帝所愿在百姓的民望日升,快报送到京城,皇上在大朝会上连道几个好,大臣们也附和皇上和太子圣明。京里的晋王和韩王坐不住了。

这一日,湖州府知府为太子设宴庆功,太子得了京里的消息,心里不是没有一丝骄傲的,当下应了下来。太子詹士府随行的人认为治灾已告一段落,只是一个小小的宴席,便不以为意,没有劝谏。

傍晚,随侍阿顺来请太子动身前往饮宴之地时,他衣服都换好了,卫明哲却来向他告假,“殿下,张老三家的摊子重新开张,邀我去喝酒,庆功宴虽好,可无功不受禄,我便不去了,张老三这顿酒我喝得安心,正好也可以看看柱子那小子。还望殿下批准。”

柱子是张老三的儿子,发大水时和他娘在村子里,张老三则照常到城里摆摊,洪水一来,便冲散了,还是后来卫明哲帮他找到的,所以张老三惦记着卫明哲的恩情。

卫明哲不喜欢庆功宴这种你来我去的场合,连喝酒都不痛快,更愿意去路边小摊喝一杯粗酿。起码,张老三对他的感激是真诚实意的,比官员们的阿谀奉承来得真实。

太子看着卫明哲的一身没有许多纹饰的布衣,说这话时昂首挺胸,脸上笑意发自内心的满足,再摸摸自个的华服,想着一会在席上要说的话,莫名艳羡。

鬼使神差地他竟也想尝尝那粗酿的浊酒,于是开口道,“加孤一个如何?”

卫明哲自然是无任欢迎的。

于是湖州知府等人特地为太子准备的盛大的庆功宴变成了太子对他们的犒劳,得到消息时,太子已经换上了一身不打眼的布衣,被卫明哲拐跑了。

张老三不认得太子,但却知道和卫明哲同行的也是一位贵人,于是拿出了自个最好的东西来招待,还拉上柱子给卫明哲磕头,卫明哲随和地邀他一同饮酒,过后还拉着柱子一同耍拳。

张老三对卫明哲的感激是这样的真实,柱子看着卫明哲的目光崇拜如有形,太子感同身受,问向张老三,“哲弟这次是随太子出行赈灾的,张叔觉得太子如何?”

张老三不懂许多规矩,闻言,说出的话简单直接,“哲兄弟是太子殿下的人,哲兄弟为人阔达,乐善好施,相信太子也是一样的。没有太子来赈灾,咱现在哪能安稳地坐在这喝酒啊!前儿个,咱们村里的里正还说要为太子殿下塑个像供奉着呢!”

太子心中激动莫名,强压着追问,“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长什么样,就怕塑出来的像不像。”几轮酒水下来,张老三和两位贵人说话也随意了些。

太子心里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当下按下不提。

回到府衙,听完底下人禀报庆功宴是何等的铺张,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有几分微醺的酒意也散了。

阿顺附耳过来,言道太子屋里被人送进去一个扬州瘦马。

太子原先的那些飘飘然顿时荡然无存,借着这个机会惩罚了安排之人,当然,还有把扬州瘦马放进来的那名羽林军——韩王的人。

过后,再一次感叹,卫明哲真乃一名福将啊!

福将卫明哲送了太子回去以后,却又再一次出府,既为了走动走动去去酒意,也为了寻一样东西。

早在闺中之时,出不了门的卫明沅便曾拜托过两位兄长,在外头帮忙留意着原著中治疗宁王所需要的两株药材——碎青莲和向佛葵,这事卫明哲一直放在心上,好不容易出趟远门,便顺便走访寻摸。

前些日子出门皆没有收获,这回,路过一处摊位时,却正好碰见一个富家子弟来找摆摊老人的麻烦,据说是在他这买了一盆好看的花,叫什么葵的,谁知拿回去没半天就蔫了。卫明哲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起晚了,来迟了点

第66章生辰

向佛葵,传说中从佛前的檀木桌下生出,依附着檀木而生,花开向佛,故而得名,实际上见过的人却不多,世人皆以为传说。

卫明哲碰上的这一株却被卖花的老伯拿了根竹子来撑着,橘黄的花盆早已有气无力地耷拉下去,他看着像,又觉得不像,迟疑了好久,最终在这场闹剧结束以后,花了一两银子在老伯那买了据说已经死了的花。

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呢!

妹妹说了,哪怕只是一点根须,她也要,卫明哲于是不假思索地将这株疑似“通缉药材”打包快马加鞭送了回去。

“明哲这是……”太子疑惑。

“送给小妹的一点礼物。”卫明哲骄傲地挺胸,一点不觉得送株蔫了吧唧可能死了的花回去寒酸。

可太子觉得寒酸啊!“这是不是送点旁的回去比较好?”

“那是当然!买买买,小爷有钱,都给小妹买!太子要不要一起?”

太子想着太子妃和成哥儿,再想想这趟差结束以后,回到京城便没有如今这么轻快无拘束了,于是答应了下来。

羽林军统领丁毅是皇上的人,看着越走越近的太子和卫明哲,眉头忍不住一揪,但愿只是暂时的吧!

京城,八月初九,如期而至。

一大早,外面的天还透着冰蓝,宁王便醒了,看着怀里睡得正憨的卫明沅,笑意缱绻。往年的这一天,他总是特别的消极,因为每长一岁,便意味着离那大限之日又近了一分,没有生趣的宣逸,这一天于他而言不过是提醒着他时日无多。如今却不同,尽管病体未愈,可他有了生的希望,有了在乎的人和事,对未来充满了憧憬,生辰因而变得意义非凡,他又年长了一些,能够给她保护吗?一定能的,他如此告诉自己。

一脸痴汉地盯着她看了大半个时辰,卫明沅才在生物钟的呼唤下醒了过来,迷糊着往他怀里钻了钻,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这才眯着眼睛向他问安,“宣冉之,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