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卫明沅的强忍着眩晕,扶着浴桶的手紧紧用力,看着他但笑不语。待瞧见浴桶里的水渐渐被从他身体涌出的秽物所脏污了的时候,绷着的那根心弦顿时有了松泛的迹象。
宁一和宣逸都注意到了这一异象,眼睛不错地盯着那污水,凝神静气,倒是一时没有注意到卫明沅的异样——虚汗渐渐从她额角冒了出来!
过了一会,浴桶里的水已经污秽得如同墨汁,卫明沅这才有些艰难地问道,“王爷感觉如何?可要站起来试试?”
宣逸没有迟疑地动了动腿脚,这回不再有钻心地痛传入他全身,让他痛不欲生,他反而有些不习惯。
宁一早已伸出手翘首以盼,宣逸看向卫明沅,她向他露出鼓励的一笑。
宣逸于是扶住浴桶的边沿,借力慢慢站了起来。宁一准备着以防万一他摔倒的手没有了无用之地,他欣喜得眸中泪光闪闪,“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宣逸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看向卫明沅,喜笑颜开,“阿沅,你看到了吗,我能站起来了,我能站起来了!”
绷紧的心弦嘣的一下断了,卫明沅欣慰地朝他露出一抹苍白的笑,“那就好,那就好。”而后在宣逸惊恐的目光和叫唤中昏了过去。
“阿沅!”宣逸下意识地去接她,却因为才好的双腿有些无力和不习惯而绊倒,还是宁一眼疾手快地将卫明沅接住,才免除她磕倒再地的命运。
宁一略懂一点医术,探了探卫明沅的鼻息,而后在宁王的点头下为她把了脉,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王爷,王妃似是消耗过度,虚脱了。”
宣逸这时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忙让宁一将他的阿沅抱到床上,他自个则勉力从浴桶里出来,顾不得一身污秽,紧随其后跟着去了床榻之前。
林神医在“闭关”制药,宣逸只好唤了府医来为卫明沅诊脉,得出的结论和宁一的一般无异——因为消耗过度而虚脱昏迷,休息好了以后便自然会醒了。
得知了这一结论,宣逸纵然揪心,却也只能守在她榻前不离一步。
回想方才在净房内的一幕,他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此前隐约的不对劲在何处——她一直扶着浴桶站着,便是他进来也未相迎,而那两杯“茶”也是吩咐宁一递给他的,这与她平素事事躬亲的举止不符!
他早该察觉到不对劲的!
在宣逸懊恼自责中,卫明沅却并未如他所愿很快醒来,一天,他尚能忍得住,只是让府医一看再看,第二天,过午,她仍旧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他便再也忍不住了。
管他皇上的猜忌,他需要林神医!
“宁一,把林风给本王抓来!”
第81章沉睡
林神医皱着眉头收回了把脉的手,向宁王问道,“她做了什么?竟虚弱至斯。”
宁王的心顿时像被人狠狠一抓,他也不知阿沅做了什么,但总归和替他解毒有关。
但当下不是懊恼自责的时候,他只问,“那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面对他无限期盼的目光,林神医沉吟着摇了摇头,“她这状态像是虚脱太过昏睡过去,只要歇息够了,便能醒过来,这什么时候能够醒来我也不好说,只是这期间,可以给她喂点补物,兴许能助她早些醒来,不过,切记补而不臃。”
眼见林神医也没有好法子,宁王失落地挥了挥手,让宁一带他下去歇息。
林神医看着这样的情形,却似乎猜到了一点事实真相,望闻问切,虽然没有切脉问脉,但从宁王的表象却能看出一点端倪来。
他感叹一句,“王爷日后待王妃好一些。”
宁王愣了一下,眼神莫测地看向他,后者很是坦荡地随他看,可惜宁王的眼神太有压迫性,最终他扛不住,跳起来便往外冲,口中叫唤,“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再说了,不是有那株奇药吗?我这就去炮药,炮药。”
宁王给宁一一个“看好他”的眼神,而后开始了他“护工”一般的日常。
喂汤喂药,替她擦拭身体,搂着她睡觉,在她耳边说话,告诉她,他现在每日和她一起食补,腿已经开始长肉了,他现在走路已经利索了,可以抱起她,也可以和她如同生辰那日她送他的孔明灯上的画那般,一起携手看花……
“我的生辰要到了,你个懒丫头,睡够了就早些起来吧,别想赖掉我的礼物。”眼见八月初九将至,而卫明沅已经昏睡半月,宁王忧心得饭都吃不香了。
“阿沅,我骗你的,没有你帮我布菜,我可吃不香,觉也睡不好,就怕你半夜会忽然间醒来,你看我都瘦脱了,你还不醒来么?”
说着这话的宣逸目光专注,却掩藏不住眼底下的青黑,以及明显凹了下去地双颊,相较而言,床上只能喂些汤水的卫明沅情况却好得多,并不若一般昏迷用汤药吊命的病人一般瘦削,还和从前一样。
卫明沅病倒昏迷的事,能够瞒得过世人,却瞒不过她的爹娘兄长,赵氏和卫清朗在她昏迷五日还没有醒来的迹象的时候,得到了宁王府传来的消息,赶去看时,无论如何都叫不醒她,赵氏可是掉了一汪眼泪。
赵氏因此住了下来照料女儿,也盯着宁王不让他真的“废寝忘食”。眼见女儿除了没醒来,还是好好的,克王爷却瘦脱了相,便是她原先私心里有些埋怨他没有照顾好女儿的赵氏也不忍心责怪她。
宁王府和卫侍讲府的异常被人看在眼里,免不了一番探究,宁王无法,还是沿用之前的说法,宁王妃因为为宁王在佛前日夜不辍地祷告,累倒了,岳母不放心,便来亲自照料。
皇上可不好忽悠,又派了祁院正来替她诊脉,宁王问过林神医的意思以后,这才点头让他来看,得出的结果与林神医的一般无二,这虚脱,其实也可以换成累过了,至于说卫明沅昏迷,还不如说她像睡着了,因而祁院正除了宁王妃有些虚弱耗损过度,没有得出进一步的结论。
宁王却高兴不起来,允他为阿沅看诊,不过是想抓住一点微弱的希望,期盼着,兴许祁院正能有别的法子,可惜,最终还是失望了。
得到这样的结论,昭武帝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问及了宁王的情况,他在祁院正出发前,可是特意叮嘱了他,寻机为宁王看诊,一探他的真实情况。
可这样的心思,宁王岂能不知?在祁院正看着他疲惫的神色提出要为他诊脉的时候,充耳不闻,执着卫明沅的手专注的看着她,没有分出一点心神给他,祁院正总不能逼他,只好作罢。
得到这样地结果,昭武帝有些不满,但得知宁王为了卫明沅竟然瘦脱了相,顿时眯着眼睛不知谋算着什么。
八月初九还是如期而至,卫明沅却没有如宁王期盼的那样醒过来。没有眼力见的人如同去年一样朝宁王府送来贺礼,全都被心情阴郁狂躁的宁王扔了出去,没有阿沅的生辰,有什么值得庆贺的!
主子发飙,宁王府上下皆夹紧屁股做事,免得遭了池鱼之殃,宁王府的氛围顿时变得死气沉沉的。
此时的卫明沅,却如当初来葵水的时候一样,心神不由自主地被空间吸了进去,被一团粉色迷雾裹住浸在清泉当中。
不同的是,上一回,她是自个踏进清泉当中的,这回却是昏迷着没有意识地躺进去的。
待她恢复意识的时候,空间里已经度过了一年,而外界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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