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事。”张子安接着又说道,“咱家先跟你们通个气,驸马爷已经去城北大营安抚哗变地边军将士了,驸马爷还答应帮忙解决朝廷拖欠饷银的事,所以这几天你们就不必去城北大营了,一个个都给咱家在家里老实呆着。”
几个边镇将领不解道:“可是公公,驸马爷他……”
张子安阴恻恻地打断道:“咱家的话你们听不明白吗?”
几个边镇将领噤若寒蝉,低声说道:“明白了。卑职等这几天绝不踏入大营半步。”
城北大营,总兵行辕。
王朴对随同前来的小七说道:“小七,夫人在家里一定等急了,你马上回一趟王家大院,跟夫人说为了安抚哗变的边军将士这几天我就住在军营不回家了,再让大胡子和刀疤脸带两百弟兄马上赶来大营,还有甄先生也一起来!”
“是。”
小七应了一声,领命去了。
王家大院。王朴暖阁。
陈圆圆正坐在坑上绣花,大冷的天却开着窗,因为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王家大院地门房,她期盼着那扇大门会突然打开,然后那道熟悉地身影会大步而入。嫩娘端着一盘点心从侧门进来,走到陈圆圆跟前一看,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
陈圆圆嗔道:“死丫头,你笑什么?”
嫩娘指了指陈圆圆手中地绣掴。笑道:“夫人,好好地一对鸳鸯都快被你绣成褪毛野鸡了,格格格。”
陈圆圆低头看了看自己绣的鸳鸯,忍不住也笑了。
刚才只顾着替王朴担心,走了神,可不就是把好好的鸳鸯绣成褪毛野鸡了?
“唉……”陈圆圆笑了两声就不笑了,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边军哗变的事情怎么样了。怎么到现在都还没个信?”
“夫人您就别担心了。”嫩娘劝道,“将军连建奴的老巢都摧毁了,还有建奴的老酋也被他俘虏了,现在将军的威信可高了,那些个哗变地将士一听说将军到了,那还不乖乖地放下兵器听候将军的调谴呀?”
陈圆圆道:“话虽如此,可我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不踏实。”
“小婢明白了。”嫩娘掩嘴偷笑道。“夫人这叫关心则乱。您呀,是太爱将军了。”
“去。”陈圆圆娇啐道。“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叫爱啊?”
主仆两人正闹呢,暖阁正门外忽然传来了小七的声音:“夫人,将军让小人给您带个话,将军说为了安抚哗变的将士,这几天他就呆在大营不回家住了。夫人,小人这便马上去大营了,您有什么话让小人带给将军地吗?”
“小七你等一下。”陈圆圆赶紧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起身对嫩娘说道,“嫩娘,赶紧把将军的那件虎衣大氅拿来,还有这床棉被,是早上大奶奶让人送过来的,都让小七给将军捎大营里去。”
“哎。”
嫩娘脆生生地应了一句,把王朴地那件虎衣大氅拿了出来。
两个时辰之后,小七返回了城北大营,随同前来的还有两辆大车,以及甄有才、大胡子、刀疤脸和整整两百名亲信家丁。
看到小七带着人把虎皮大氅、几床锦被,还有一些家居常用的家伙什儿搬进了行辕,王朴目瞪口呆道:“小七,你这是干吗,搬家呢?谁让你把这些东西搬来的,这里可是大营,要这些东西干吗?”
小七苦笑道:“这都是夫人吩咐的,小人这不是没办法吗。”
王朴皱眉道:“你没跟夫人说,军营里用不着这些东西?”
“说了。”小七挠头道,“可夫人不听啊。”
甄有才笑劝道:“将军,夫人这也是关心你,就留下吧。”
“那好吧。”王朴无奈道,“东西先放着吧。”
甄有才把王朴拉到大帐角落里,压低声音说道:“将军,栲栳山那边又有消息了。”
“哦?”王朴低声道,“快说。”
甄有才道:“小人已经打探清楚了,那天来屠宰场卖马的人叫张和尚,世居张家屯,是个光棍,据张家屯的乡亲说,张和尚年轻时曾在少林寺当过和尚,武艺了得,寻常壮汉十几个人都近不了他的身,乡亲们还说,这个张和尚平时挺老实地,对乡亲们也不错,可就是会时不时地失踪一阵子。”
“有点意思了。”王朴低声道,“这个张和尚果然有些名堂。”
甄有才道:“小人还打听到一件事。”
王朴道:“讲。”
甄有才道:“这个张和尚有个相好的,是邻近**的一个寡妇,据**的人说,那寡妇嫁过好几个汉子,结果没一个活得久的,反倒留下了两个孩子,人们都说她是克夫的命,后来就再没人敢娶她了,只有张和尚不信这个邪,隔三差五就往寡妇家捎点东西,还扬言说要娶她。”
“这事有门了。”王朴凝思片刻,回头对大胡子道,“大胡子,刀疤脸。”
大胡子和刀疤脸急踏步上前,昂然应道:“将军有何吩咐?”
王朴道:“你们去挑几个武艺高强的兄弟,跟我连夜走一趟**。”
“是。”
大胡子应了一声,领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