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姜莞认可,“就算主人怎么伤害它,狗也只会记得主人的好。”
所以无论相里怀瑾是真的成了狗还是在装狗,他身上都存在狗的特性。这也是她在快要将相里怀瑾渴死后亲手喂他喝水的原因。
他的听话以及不记仇已经向她证明了忠诚是他所具有的。他也会在她的驯养下像狗一样只记得她对他的好。
她会是很合格的主人。
零零九品味起她这一番话来。
她也没再多言,用香膏搽了手后便坐在榻上欣赏起自己的一双手来。她的手雪白细腻,手指纤细修长,指甲粉嫩通透,是最好看的一双手。
相里怀瑾被喂了水却没有吃饭,胃中翻腾的水加剧了他的饥饿。是以在用晚膳时,相里怀瑾一看到桌上丰盛的饭菜便要饿虎扑食一样扑上去。
但被薛管事硬生生拽住。
散发着诱人味道的饭菜激发着相里怀瑾的食欲,他剧烈挣扎起来,试图甩脱束缚,却被薛管事拉得无法寸进。
相里怀瑾转过头来冲着薛管事低吼。
薛管事怔了一瞬。
就这一瞬间相里怀瑾感受到脖子上一松,趁机一把扑向圆桌。
门也是在这一刻开的,姜莞正好目睹相里怀瑾充满活力的背影。她嫌弃地蹙眉,充满气势地开口:“小瑾。”
像颗小炮弹一样的相里怀瑾顿在空中,背影中显示出一阵挣扎。
薛管事屏息看着,没有去扯铁链将他拽回来。
相里怀瑾停下扑向圆桌的动作,转过身四肢着地向着姜莞走来。
他走到姜莞跟前,而后低下头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裙角。
第20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薛管事瞧着眼前相里怀瑾对姜莞的亲昵模样,心中感慨不已。
小瑾肯亲近郡主,听她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只是他掏心掏肺照顾小瑾许久也没能叫他这么听话,可见人与人之间也是看缘分的。
有缘分的姜莞被相里怀瑾一蹭之下僵在原地,广袖中的手指紧紧攥起,强忍着才没将他一脚踢开。
她从来不习惯和人亲密接触。
相里怀瑾偏偏无知无觉,没完没了。
姜莞阖了阖眼,走到桌前落座:“小瑾,坐下吃饭。”
相里怀瑾跟着姜莞来到桌旁,饥肠辘辘也没去动桌子上的食物。他大概并不能理解姜莞话中的意思,依旧待在她的腿旁,翘首看她。
姜莞挟箸从盘中夹了块里脊肉放在空碟子里,又依样夹了数道肉菜与素菜在其中,而后将托盘端在手上。
相里怀瑾按耐不住,半蹲起来去嗅盛了肉的盘子。
“把凳子挪过来。”姜莞吩咐,另一只手将盘子放得远,不让相里怀瑾碰。
相里怀瑾着急,喉咙中再度发出低呜声,像在威胁。
姜莞脸上本没有什么表情,听到他呜呜,眉眼立刻冷淡下来。她毫不客气,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打在他的嘴巴上。
啪——
薛管事心猛地一提,生怕小瑾被激怒咬了郡主,手上握着链子的力道不由得重了几分。
然而相里怀瑾被打这一下后顿时老实下来,狗一样坐在姜莞脚旁眼巴巴地看着她。
八珍战战兢兢地将椅子挪到姜莞身旁,也就是相里怀瑾身前。
姜莞把盛满肉的盘子放在凳子前的桌上,不用她说,相里怀瑾半蹲着立起,为了保持平衡将手搭在凳子上。
他看看盘子里的肉,又看看姜莞,微微歪头,像在思考该不该吃。
姜莞抬手掐住他的手肘,顺势将人绕了个圈拉到凳子前,再一按肩膀把他硬生生按在座位上。
相里怀瑾对身体的新姿势而感到不安,被摁在凳子上动来动去。
如果不是姜莞的手还落在他肩膀上,他应当已经从凳子上扭下来了。
姜莞将唇一抿,凶巴巴:“安静。”
相里怀瑾抬眸看向她,还是深深静静的一双眼,没再乱动,别扭地坐在椅子上。
他的双腿僵硬地别在凳子下,像是两根木棒。腰挺得笔直,像一块方正的木板,连带着脖子都是硬邦邦的。
姜莞很满意他坐着的这个举动,就不大注重细节,任他看上去很难受地坐在那里。她甚至虚虚摸了摸他的发顶作为奖励,是不可能实着摸的,嫌弃。
他难受不难受与她无关,只要他乖乖听话就好。就像他是人是狗没关系。
食不言,寝不语,姜莞虽然娇纵,礼仪却极好。
她优雅握筷,开始用饭。
相里怀瑾僵着转动脖子,定定看姜莞吃饭。他看了一会儿,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手,而后埋头拱向盘子里的食物。
咔哧咔哧的撕咬声在房中响起。
“嘶。”薛管事被相里怀瑾粗鲁的吃法吓了一跳,拿眼觑姜莞,怕她因为小瑾无状而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