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1 / 2)

“继续走。”姜莞淡淡道。

车队便重新出发,刚才的事不过是个插曲。

零零九看她没有任何见义勇为的意思,一张脸冷漠得可怕,不由得再度默默感叹怪不得姜莞不是女主,她实在缺乏女主必备的善良。

换做女主,一定会将人救下悉心询问照料。

这下不巧,客栈老板只说陈留客栈已满,没有别的空房,全然再住不下姜莞一行人。而略差一些的客栈姜莞也不愿纡尊降贵去住,倒让人为难起来了。

她向来是能住好的绝对不去住差的,如今有好客栈,她就要薛管事将里面的人赶出来换她去住。

客栈老板打量姜莞,眼中的轻蔑不言而喻。姜莞确定自己与他从未见过,不知道他哪里来得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不管,我就要住这里。这里已经很差劲了,比它差劲的得差劲到什么地步啊。我住太差的地方就会浑身发痒,感觉有虫子在我身上爬。噫!”姜莞十分严肃地胡说八道。

薛管事看到客栈老板明显难看下来脸色,忙打圆场:“我知道郡主对此客栈青眼有加。”

姜莞摇头,十分诚实:“只是没得选。”

客栈老板刚好看的脸色又臭了下来:“小店今日已满,容不下阁下这尊大佛,还请阁下去别家下榻。”

姜莞隔着帷帽瞪人,冲薛管事道:“管事,把这店给我买下来,把他赶出去!”她秀丽的手指指向客栈老板,气势十足。

薛管事人都麻了,先安抚姜莞:“女郎息怒。”

客栈老板也被她气得够呛,口中一直重复念叨:“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姜莞冷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孔圣主张仁者爱人,其句中女人指君主所宠幸之人,到你这里来孔圣就成了贬低女子的恶人。你这种学习他的思想,真是把人和思想糟蹋了,尽学了些自以为是的糟粕去!”

客栈老板气得浑身颤抖,面上的肥肉像波浪一样荡漾出波纹来了。

零零九同情不已,这人实在想不开要与姜莞吵架。要知道姜莞牙尖嘴利,虽然平常不爱读书,但一到吵架时各种典故信手拈来。她在吵架时分外冰雪聪明。

姜莞还要再补两句将他的心伤得千疮百孔,外面忽然来了人,是个略有些富态,穿着得体的中年男人。

她斜眼看来人,倒没继续和客栈老板吵架。

客栈老板正生着气,一看到来人立刻堆上笑容:“陈管家,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姜莞看着他变脸极快,都想笑了。

被叫陈管家的人冲着客栈老板笑笑算打了招呼,周身萦绕着和气生财的气质。那陈管家一转脸,反倒对着姜莞他们道:“我是来代我家老爷致歉的。老爷是陈留城中陈家人,今日家中有人逃脱,在街上冲撞了你们,实在不好意思。”哪怕是致歉,陈管家虽然彬彬有礼,却依旧带着些高高在上的。

薛管事看向姜莞,等她发话。

陈管家这时候才露出些惊讶,没想到一群人中做主的竟然是个少女。

少女缓缓抬起头看向这位陈管家,忽然笑了。

零零九就知道她又要作妖,屏住呼吸。

只听姜莞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给我道歉?让你主子过来!”

“嘶——”客栈老板被她的嚣张态度惊呆,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第56章不见女子

陈管家的神情僵在脸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以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姜莞,仿佛她说了什么惊天之语。

姜莞喜欢他这个惊异的表情,看上去特别没见过世面:“你还不配同我道歉,你主子若是真心实意想与我道歉呢,就让他自己来,我只说这一次。”

陈管家尚未说什么,客栈老板先忍不住出头:“你这小女郎好出言不逊,可知道这是谁?这是我们陈留第一富绅家的管家,陈管家!人家好心找你道歉,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你竟然还敢摆谱,真是……”他还想找个狠词好教训姜莞一番,想到她伶牙俐齿,究竟还是忍住了。

姜莞不再理会他们,四下一瞥,自有护卫会意为她拿了数层坐垫来绑在椅子上,她才施施然坐下。

八珍捧了煮茶的器具来,当面煮起茶,直接将二人无视。

客栈老板看着一种护卫们腰间带刀,也不敢放肆说些什么,只嘀嘀咕咕地说小女郎不识抬举。

陈管家到底多些见识,看到姜莞座下那套锦绣缎面的坐垫,又看到八珍烹茶的茶具,心不由得一沉。

这些都是稀罕物,能用得起这些东西,那个戴帷帽的女郎一定身份不一般。

这下可有些棘手了。

原先他来这一遭不过是听家中下人说今日逮那泼妇时冲撞了外地来的路人,为显陈家慷慨名声,他这才来赔罪,没想到竟冲撞了不得了的人……

他在陈家做管家,擅长察言观色,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开口就招了那位女郎不快,当下冷汗满一额头。

他斟酌词句,缓缓开口:“不知女郎是哪里人士?我回去也好向我家主人有个交代。”

姜莞盯着茶汤煮沸的袅袅白烟发呆,恍若没长耳朵,不理会人。

薛管事善良地将腰牌递予陈管家瞧,陈管家看清上面的字迹后腾的一下子跪下,将一旁念叨的客栈老板吓了一跳。

“小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郡主恕罪。”

念念有词的客栈老板一愣,立刻吓得面如金纸,下意识跟着一同跪下,俯首帖耳,不敢抬头看姜莞。

他刚刚说了郡主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客栈老板恨不得自己能一下子昏死过去。

“莫跪了。”薛管事好心好意提醒,“去叫你家主人来吧。”

跪地的陈管家恍然大悟,自姜莞说过上一句话后便不曾开口,当真是金口玉言,说只说那一次,就只说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