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女郎体弱多病,要寻一处风水宝地静养。相士为她算过,挑下来的地方就是咱们这里,也就是说女郎要在咱们这静养,我来告诉你一声,你尽快安排下去。”东家挑明来意。
姜莞装模作样地掏出帕子,适时地以帕掩唇轻咳两声,听起来真是娇弱极了。
零零九能看到她一张脸上没有任何病色,一双含着秋水的眼灵动乱眨,咳嗽时的样子做作极了,傻子都能看出来她是在装病。偏偏有帷帽遮掩,旁人并不能看到她的神情。
零零九:“你收一收,他们现在看不见你的脸,不要如此做作。”
姜莞义正严辞:“请收回你的话,你辛辣的言辞深深地伤害了我柔弱的心灵,我忍不住要咳嗽了。”咳嗽是假的,她才不是什么体弱多病的女郎,不过找个理由能顺利住在谢家村好折磨谢晦罢了。
零零九闭嘴,不想理她。
村长一愣,立刻紧张起来:“这……女郎身娇体贵,村子破旧,我怕怠慢了女郎。”他有几分眼光,能看出来这位女郎定然没吃过苦,村子里这环境只怕会让人吃苦。
东家却道:“又不用你们伺候,你找几家条件好些能住人的人家给女郎选一选,让女郎住下。”
东家发话,村长只能听从。
严格来说谢家村的村民们和东家之间是一种雇佣关系,东家要他们做什么,他们是需要听从的。万一将人惹得不快,地租一涨,那就完了。
东家又道:“女郎不会亏待你们,既然要在你们这里住下,自然也不是白住的,不过你们可不能怠慢她。”
村长忙道:“那是自然。”开始回想起村子里有哪家人少,哪家房子好。
姜莞忍不住要打哈欠了,隐隐约约有些犯困。
院子外趴着许多村民听墙角,大门并未关,院子门也没关,东家说这些并没有要避让着不让谁听的意思。反而是越多村民们听到越好,也能省下来通知。
村民们听着不是涨租才顿时放下心,也有闲心去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听是那女郎要在村子里静养,众人在所难免地稍微兴奋起来。
谢家村的日子平淡如水,因为村子闭塞,少有外人来,这下要住进一位身份尊贵的女郎,已经是村子里的大事,倒不知道谁家有这么好的运气,能让女郎住下。
村长颇有些头疼,村子中人数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固定的,除非有新生或者死去。因为大多数时候是一成不变的,村民们的房子盖的都是刚好够一家人住的,没有谁家会多浪费气力和材料去多盖两间屋子出来。一时间他还真想不出有谁家能多住人的。
村长头疼地向外无意一瞥,正遇上谢明月带着谢晦回来,顿时有了想法:“村子里倒真有户人家家中有空房的,您先等等。”
他对着姜莞说话时也不自觉地像东家那样将自己的身段放得极低。
姜莞端坐在凳子上微微颔首,不看表情怎么都是个端庄的小淑女。
“谢晦!”村长小跑几步从房中出来,对着刚到院外的谢晦招手,“正好你回来了,你进来。”
姜莞听清村长在叫谁后长眉一挑,在心中道:“好巧哦!”
零零九也震惊于事情的巧合,说谢晦,谢晦到。
谢晦尚不明白发生什么,村长叫他,他便入内。他身旁的谢明月不知是有意无意,跟在他身旁一同向内走。
姜莞这便看到了少年谢晦,与他在京城为官时并没有什么分别。
一样的高鼻梁窄下巴,眸色冷淡,带着几分春寒料峭的凉意,一看就是个并不爱说话的人。他眸光一转,眼神便落在正坐着的姜莞身上,这不经意的一眼像是寒潭清渊,叫姜莞切身实际感受到了寒凉。
“他原来少年时候就这样老气横秋啊,真没意思。”姜莞撇嘴。
第74章我给你个殊荣好了
谢晦的目光如蜻蜓点水,在姜莞身上沾之即离。
姜莞不自在地皱眉,抿着唇角。如果说三个人里她最不想和谁相处,谢晦一定当仁不让。她还记得第二世时她与谢晦相处时的痛苦时光,实在是往事不堪回首。
那时她听零零九的馊主意去温柔小意地追求谢晦,送他许多礼物。谢晦的回礼全部是书,除了书,还是书。
若只是收书便罢了,她大可以将他送的书往角落一丢任之积灰。然而她每每找谢晦交谈,谢晦必会提问她他所送之书的书上内容。
为了争取谢晦的好感,她苦读诗书,就在那一世将自己这几辈子的书都看完了,还在日后谈书色变。
她不是在攻略谢晦,她是在考取功名。
而且谢晦极守规矩,她在他身边时一举一动都要注意,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因为他就是如此,带着他身边的人不自觉严肃起来。
不过她读了这么多书,最后谢晦却告诉她他在谢明月母亲临死前答应她要娶谢明月,气得她狠狠给他一脚后那一世就去做别的事了。
刚刚谢晦向她看来一眼,她下意识就想坐直,多少还是有些影响在的。
“谢晦,这是东家府上的贵客,自幼体弱多病,要在咱们村中静养。如今村中各家都住满了人,我记得你家是空的……”谢晦父母双亡,只与幼弟相依为命,家中的确有空房。
姜莞没看谢晦,饶有兴致地看向谢晦身边站着的谢明月。
谢明月适时地咬起唇,抬眸去看谢晦,分明是在乎极了的样子。偏偏她又不说出口,将小女儿情态暴露无遗。
谢晦没看她一眼,松柏似的站着,淡淡开口:“不好。”
他补充道:“我与谢明都是男子,女郎是女子,年纪相仿,住在一处并不方便。”
姜莞毫不意外他会说出这种话,只顾着看谢明月,就见谢明月羞涩地弯出个笑弧,像是谢晦为她做出的这个决定。
村长没想到谢晦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尴尬地站在原地,无措地望向姜莞。
姜莞轻咳两声以示自己的柔弱,娇声道:“无妨,咳咳,你避让着我就是了。”她语气虚弱,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虚弱。
众人齐齐默了一瞬,恍惚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或许她说的是“我避让着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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