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云君还是雷打不动会在下午餐结束后打伞来接她,每次去训练的路上,陆酉就牵着谢云君的手,把积水踩得哗哗响,玩的不亦乐乎。
“嗷!Erica,你压死小爷了!”
冰场里,艾丽卡和卡洛摔成一团,卡洛给自己女伴当成了个人肉垫子,被压得龇牙咧嘴。
艾丽卡这一跤摔得莫名其妙,她爬起来勾起自己的冰鞋一看,冰刀上果然已经有了裂纹,刀刃与冰面接触的钢制材料也已经磨损很严重了。
——这把陪了她快两年的刀终于还是坏掉了。
“啊啊倒霉透顶!马上要进赛季了,结果鞋坏了,”艾丽卡心疼地把刀卸下来,又拿了自己的备用冰鞋,“休赛季好不容易赚了点钱,现在又要换新冰鞋。”
艾丽卡掰着手指开始算新赛季的花费,越算越悲伤:“尤金先生的教练费、还有舞蹈课程费、编舞和考斯腾定制的费用、场地费……好的,交完这些钱我就去睡桥洞吧。”
听到这里,陆酉不由得在心中感谢祖国妈妈光辉伟大,这些东西不仅不需要操心,并且每个月还给她发工资。
听说体育局文宣办最近还在给她和谢云君两人接触广告代言,如果能谈下来,到时候又是一笔进账。
而艾丽卡是加拿大普通工薪阶层出来的孩子,这些年花滑的花费都是自己一点一点攒出来的。
国外的花滑大环境稍微好一些,花滑不只是贵族运动,普通家庭也可以参与。
比如加拿大就有很多教练开设针对普通或者贫困家庭的免费试训,冰协也有一些定向补助,立志于不错过每一个有天赋的孩子。
卡洛是个家境优渥的小少爷,一听女伴都快沦落到去睡桥洞了,也不贫嘴了,神情认真地掏出一张卡。
卡洛:“Erica,这里面都是我这些年冰演和代言攒下来的钱,如果你需要就拿去用吧。”
艾丽卡:她就是夸张一下,倒也没穷到需要男伴接济。
没想到拒绝之后,卡洛一本正经握住她的手:“艾丽卡你放心,这里面的钱都是我自己赚的,本来就是想攒着给以后的女朋友买个钻戒,所以给你用也没关系。”
艾丽卡:“?”
刚结束训练的陆酉一口水卡在嗓子眼,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她偷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谢云君连忙给她拍拍背,陆酉擦了擦嘴,目光落在身边少年脸上。
不会吧不会吧?谢云君不会也在悄悄存老婆本吧?
“没有,”谢云君仿佛会读心术,他一边给女孩顺背一边轻声道,“我们的钱不都放在一起的吗,梁阿姨说,等我们上大学了,到时候取出来给咱们付一套小房子的首付,这样就不用住校了。”
陆酉:“对哦。”
他们参加比赛以来工资奖金攒了不少,ISU给青年组的奖金不比成年组,分来分去最后能到选手自己口袋里的也就几千刀的样子。
不过拿了世青赛金牌后,江林省那边又给了一笔六位数的奖金。
两人平时没什么开支,要是一直存到成年,说不定还真能攒够一套房的首付。
“You,Jun,我们先去训练了。”
陆酉趴在储物室的长椅上,“嗯呐”一声。
艾丽卡把坏掉的冰刀包起来,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去训练的途中顺手塞进了北极熊俱乐部收集选手废弃冰具的箱子里。
这是北极熊俱乐部的传统,隔一段时间会有工作人员过来,挑选一些知名选手更换下来的冰刀冰鞋做成展品放在陈列室。
他们走后,一个身影悄悄走到箱子前,四处张一会儿后,小心翼翼地捡起那把裂了的冰刀。
此时正要踏出的储物室的谢云君被陆酉一把拉了回来按在墙上。
“嘘,”陆酉抱着谢云君的腰,“你看那边。”
陆酉探头探脑地从谢云君胳膊下钻出个脑袋,指了指翻废品的那个身影。
这个男孩穿了一件黑色外套,帽子翻过来戴在头上,他被雨水浇了个透,裤脚都在啪嗒啪嗒滴水。
而他自己却浑不在意,像是获得了什么宝贝一般,用衣袖擦了擦艾丽卡扔掉的冰刀,放在怀里露出个笑容来。
阿图罗用中指点了点额头、前胸以及左肩窝右肩窝,心中默念“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阿门”。
希望主原谅他未经同意把这双冰刀占为己有的罪过。
阿图罗内心默默忏悔完,一睁眼,就对上一个小姑娘天使般的脸。
然后他就看到这位天使指着自己:“谢云君!就是他!偷偷捡艾丽卡冰刀的变态!”
阿图罗:“……”
选手储物室。
阿图罗坐在长椅上,抱着捡来的冰刀,像个被雨淋湿的大狗狗。
陆酉盯着浑身湿透的阿图罗:“你真的不是跟踪艾丽卡的粉丝?我看到你捡艾丽卡换下的冰刀,还笑得那么如痴如醉,我当时……”
我当时差点都叫保安了。
陆酉心想。
其实不止娱乐圈奇葩粉丝多,花滑界也是有那种偏激粉丝的。
比如今年世锦赛的时候,就有一个只穿着内裤的选手闯进了一名北美冰舞选手的房间,大喊着要跟她求婚,把那位女选手吓得花容失色,第二天比赛时频频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