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君滑到挡板外,带上刀套后,陆酉踮起脚用纸给少年擦汗,沉默不语。
谢云君低头看着女孩:“怎么了?”
陆酉咬咬嘴唇,忽然一言不发地抱住他的腰。
“你为什么不跟教练说你现在跳3F膝盖会很疼?我们可以不做3F的,换成对力量和爆发力要求更低的刃跳。”
陆酉捏着他的衣角,声音闷闷的:“我也可以加难度,把抛跳换成3ATh去补3F的分数。”
谢云君指尖插进少女的长发中,撩起发梢上的洗发水香味。
“没关系,很快就会好的。”
第四十七章那玩意儿居然是个易拉罐……
十月初,挑战者系列第五站芬兰杯在艾斯堡举行,大鹅新升组双人组合YM和VA双双出战,YM兄妹档一如既往地稳定发挥,在升组首秀便拿到了芬兰杯的铜牌。
而他们的同门师弟师妹卡维拉和阿纳托利状态不佳,最后以200.02分的总成绩位列第九。
知道卡维拉的为何状态不好的冰迷纷纷发出竞技体育不要靠近爱情的感叹。
“听说卡维拉在休赛季的时候和俄罗斯一支冰球队中锋谈恋爱,结果被曝出来这个中锋本来就有女朋友,脚踏两只船,和卡维拉在一起就是玩票性质。”
理疗室,徐阳冰正在配给谢云君带回家热敷的药包,陆酉坐在谢云君身边,跟他说着大鹅休赛季的八卦。
当然,卡维拉自己的八卦还是这姑娘亲自操着一口毛味儿英语,一边喊着“臭渣男去死叭”一边亲口告诉陆酉的。
“中锋原来的的女朋友是艺术体操那边的选手,那姑娘来找到卡维拉,两人把事情掰扯明白后,顿时发现自己都是受害者,联手当着冰球队所有人的面哐哐甩了那个渣男几巴掌。”
陆酉趴在谢云君膝盖边,少年一边扒橘子一边耐心地听她喋喋不休:“后面这件事情差点升级成俱乐部之间的混战。”
卡维拉所属的冰川俱乐部虽然是因为花滑而扬名世界,但旗下冰球队的成绩也不差,得知自家花滑队的妹子被欺负,以毛子的性格哪里还能忍。
他们拦住拿了麻袋准备套着渣男打一顿的阿纳托利,然后在国内的冰上曲棍球联赛中,冰川俱乐部和那个渣男所属的俱乐部打得头破血流。
阿纳托利私下斗殴会犯禁,搞严重了禁赛都是有可能的,但以打架为看点的冰球队可没有这个限制。
这次可不止是专门打架的执行者之间的battle,两支冰球队伍几乎是全员下场,十几个壮得跟棕熊似的人直接在冰场上打起了群架,裁判一看拉不住,直接下场避免被战火波及了。
徐阳冰一边抓药一边啧啧两声:“休赛季的瓜年年有,但还是属俄罗斯的种类最齐全啊。”
跨项目之间爱恨情仇,还有各种教练与选手之间的恩恩怨怨,不愧是被称为休赛季瓜田的国家。
这些年的素材要是拍成纪录片,播放量一定差不了。
徐阳冰抓好药后,嘱咐谢云君晚上睡之前一定要用药包热敷。
得益于谢云君之前一直稳定发育的身体,这次突如其来的生长期并没有让他身高猛蹿,一个月下来,少年也就是从接近一米八真真实实地长到了一米八而已。
谢云君的身材比例好,一双笔直的腿本来就长,外加几套考斯腾的腰线又高,穿上冰鞋之后,在冰上的视觉效果只能用赏心悦目来形容。
原本种花双人滑的男女身高差都不高,基本在十厘米上下浮动,像陆酉和谢云君这种身高差超过二十厘米的,这些年来还是头一对。
虽然视觉效果上略显一点不协调,但身高差大的好处还是明显多于坏处的,目前教练团最直观的一个感受就是,两人做起托、捻、抛等双人滑的动作更轻松了。
像是3ATh,因为谢云君能把她抛得更高更远,陆酉已经从双足落冰进步到成功落冰过好几次。
“我觉得我以后怎么也得长到一米六才行,”飞机上,陆酉咬着牛奶吸管狂吸,喉咙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要是能长到一米六五就更好了。”
陆听讼在一旁默默想:为了我的心脏健康,你还是不要长到一米六五比较好。
早上八点,首都的亚宁冰雪运动中心已经聚集了一批种花冰上项目运动员。
今天是冬奥宣传片的拍摄日,正好下周的奥运测试赛也会在亚宁冰场举办,接到拍摄通知的姜洋和陆听讼昨晚就带着陆酉他们提前过来了。
今天除了花滑、短道速滑和冰球这为人们熟知的老三样,冰壶和速度滑冰那边也来了选手参与拍摄。
国家短道速滑队的人刚走进场馆,就看到冰场上五六个花滑选手呈一字排开,蒋冉叼着个口哨,含糊不清地问:“准备好了吗?”
蒋时批评自家姐姐:“姐,正规短道速滑比赛呢,作为发令员你要严肃点。”
蒋冉敷衍地“嗯嗯”两声,抬起手:“预备备——”
蒋时连忙摆出起跑姿势:“唉不是?我还没准备好呢!”
“裁判有人抢跑,裁判在哪里?不讲武德!”
“虽然但是,终点线在哪啊!一千米是滑几圈来着?”
“靠!你们双人和冰舞是不是玩不起?欺负单人滑没搭档?速滑比赛还要牵手滑?”
蒋冉吹哨发起跑令的瞬间,排开的几人一片混乱,大家踩着自己的花滑刀滋溜一下蹿出去。
众人捯饬着往前滑,陆酉过弯道的时候,还装模作样地学速滑运动员伸手扶了一下冰。
比艺术的人非要比速度,结果就是摔了个大屁股墩儿。
短道速滑队:“……?”
有个短道队员迷惑地扣扣脑袋:“这是在干嘛?”
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小姑娘过弯时压刃太深,冰刀一歪后干脆原地躺平了。
她趴在冰上,等队伍二次经过时,大叫了一声“谢云君”,然后就被还在队伍里的男伴一拽,若无其事地重新加入比赛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