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1 / 2)

陆听讼:“……”

陆小叔跟两人对峙几秒,彻底泄气。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陆酉为了让他们放轻松,是故意在用小孩子般任性的语气说出这番话的。

姜洋拍拍陆听讼的肩:“别说孩子了,当年派你去雾迪杯挣奥运名额时,你短节目时韧带撕裂,脚肿得跟猪蹄一样,第二天不也打封闭也要上吗。”

“你们家都是一样的拗脾气,认准的事情谁也说不动,”姜洋评价,“半斤八两。”

陆听讼警告陆酉和谢云君:“只此一次,回去给我乖乖保养。”

陆酉小鸡啄米点头,然后小声哔哔:“还有冬奥会来着。”

陆听讼:“……只此两次。”

“好哒小叔……”迎上陆听讼的眼神,陆酉赶紧改口,“好的教练。”

半个小时后。

陆听讼从凳子上站起来:“我还是觉得没必要。”

“二级捻四的BV是7.2,四级捻三的BV是6.0,为了这一两分不值当,而且3Tw连三级都拿不到的选手多得是,咱们能做四级捻三已经很牛了,硬上捻四是不是有点产能过剩的意思?”

“反正短节目已经拿到72.83分了,跟格鲁吉亚拉开了六分的差距,自由滑你俩就算摔一跤咱们的赢面都很大,我觉得咱们还是把捻四撤了吧。”

陆酉满脸黑线。

姜洋捅了下陆听讼的腰:“一边去,说什么呢,哪有还没上场先假设自家孩子摔跤的,陆酉,快点呸呸呸几下去晦气。”

陆酉抱着个星黛露坐在瑜伽垫上,简直不能再赞同:“呸呸呸。”

姜洋又盯着谢云君:“小君,还有你也是。”

谢云君无奈地开口:“……呸。”

姜洋这才松了口气。

陆酉拧开一瓶水递给陆听讼:“小……教练,蒋时姐换好考斯腾出来了,你快去帮她热身吧,捻四我们都练成了那么多次了,你就别担心了啊。”

昨天的短节目比赛中,蒋时以68.09分、短节目排名第五的成绩晋级自由滑,虽然前面不乏短节目分数突破七十分的日韩和哈萨克斯坦选手,但对于稳健型的蒋时来说,自由滑才是她的主场。

热身室的电视上一直在重播昨天的男单自由滑颁奖仪式,其中金牌由中崎悠人拿下,银牌铜牌则归属美、加两国。

陆听讼一直关注着比赛现场。

他看了眼手表,女单自由滑将会在今天上午开赛,蒋时在倒数第二组的最后一位出场,大概在两三个小时之后就要上场了。

“酉酉和小君这儿有我们呢,”姜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去陪着蒋时吧,时隔几年重新站上4CC的冰场,她看起来也挺紧张的。”

姜洋眼瞅着这姑娘从确认完出场顺序到现在都跑了三趟厕所了,此时才刚从卫生间出来,她又拿着一瓶水开始狂灌。

陆听讼走过去,从蒋时手里把水瓶夺过来:“别喝了,等下又想上厕所,赛后尿检还有的你喝呢。”

蒋时在衣服上蹭掉手心的汗:“教、教练,我怎么感觉有点呼吸不畅呢。”

“别紧张,咱们的3A运气好还能蒙个足周摔,但你看今年4CC,那些个黄金年龄的女单有几个有3A的?”陆听讼大大咧咧往旁边一坐,“你都二十了,输了又不丢人,赢了那才叫宝刀未老,锋芒依旧。”

蒋时听到这话,一脸悲愤:“您居然说一位花季少女老!”

陆听讼沉默:“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发现的你重点真的很容易歪。”

蒋时瘪瘪嘴巴:“人生呐!”

陆听讼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戏精徒弟彪演技,拿起降低肌肉密度用的泡沫轴,交给旁边的女教练。

因为性别原因,滚泡沫轴这种频频会有肌肤接触的事情,陆听讼一直都是拜托其他女教练去做的。

陆酉慢慢长大后,陆听讼也很少会帮她捏肌肉放松了。

蒋时在瑜伽垫上躺下,被陆听讼安慰了一通的她倒是真的没那么紧张了。

她目前在国内一流大学就读,未来并不是只有花滑这一条路可以走,并且作为复出运动员的她,上头也没确实没有像给双人滑下任务那样,给她划定必须拿到前几的成绩线。

她只需要纯粹地、好好享受这场比赛就行。

两个半小时后,蒋时带着这样的信念踏上了冰场。

柔美的女声音伴用双语不断重复:“OntheiChina,ShiJiang.”

“去吧。”陆听讼接过蒋时的外套,只说了这两个字。

久违的报幕声传入耳中,万众瞩目下,蒋时右手放在胸口深吸一口气,朝着陆听讼点了点头。

解说的声音随之响起:“现在上场的是我们国家的选手蒋时,这也是她职业生涯中第二次踏上四大洲的赛场,作为复出选手,蒋时在昨天的短节目中取得了第五名的好成绩,她本次的自由滑曲目是——《Rubia》。”

当蒋时呈丁字步站好,垂眸摆出准备姿态后,她看到场外的陆听讼仔细地把她的水杯和纸巾盒放在了怀里,杜绝一切被陌生人触碰的可能性。

蒋时想,她当时是为什么执意要拜入陆听讼门下呢?

或许就是为了这份一视同仁的温柔和责任吧。

长久以来,人们都认为作为单人教练的陆听讼,唯一出彩的学生是对双人滑选手,这是他作为教练不合格的表现。

但作为旁观者的他们不知道,如同陪伴陆酉和谢云君一样,陆听讼也会为了她和池晖熬夜修改计划书、精确到每天去制定饮食计划。

池晖的家境不富裕,陆听讼甚至还笨拙地学了针线活,一针一线地将自己以前穿过的考斯腾一点点改成小男孩的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