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1 / 2)

此时的陆酉抱着膝盖坐在冰上,闭眼将脸贴在膝上,镜头拉近时,还能发现她自己都在憋笑,配乐中传来一声“宝贝,到时间该起床咯”的时候,谢云君拍了拍她的肩膀。

陆酉扭头四处瞅了瞅,然后伸了个懒腰,被谢云君拉起来一起跳舞,刻在DNA里的节奏响起时,种花冰迷们已经齐声唱了起来。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早睡早起,咱们来做运动~

两人进行了一串捻转步,然后摆动双臂,以刀齿步在冰面上哒哒哒小跑,然后一边做燕式,一边袋鼠摇手从观众席内圈滑过。

她似乎听到了不少“妈咪的好崽崽”“啊我死了”等等老母亲的尖叫声,画风更清奇的是,一个带着紫兔子发箍的外国猛男在他们路过时,左手星黛露右手史迪仔,也用英文吼了一句“Mummy(妈咪)lovesyou!”,金刚芭比既视感扑面而来。

陆酉路过的时候,双手放在头顶装小兔子,朝着妈妈粉们晃了晃脑袋,又引起一阵尖叫。

自正式参加国际比赛以来,陆酉已经很久没有滑过这种可爱的曲子了,但有表演《小火车》的经验,她此时卖起萌来毫无负担,只不过一米八几的谢云君陪着女伴一起表演这个动作,视觉冲击感就很强了。

现场还有人用中文喊了一句:“小竹马,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这下不止观众席,正在候场的种花代表队也开始爆笑,赵子轩更是扶着吉丸日向的肩膀,笑出“鹅鹅鹅”的声音。

在这种欢乐的气氛下,不管是哪一系的裁判,都面带笑意地看着场上的两个人,当配乐变成嗒嗒嗒的木鱼敲击声时,全场的灯光缓慢熄灭。

奥莉薇亚·李拍拍儿子的屁股:“你最喜欢的节目要来了。”

米恰期待地睁大了眼睛。

灯光亮起时,陆酉和谢云君已经把外套脱掉了,陆酉被谢云君握着腰轻轻一提,冰刀踩在他的大腿上,扬起下巴手臂舒展,做出冰舞中的straightLineLift(直线托举)姿态。

就在大家以为他们终于要挽回形象变得正经起来的时候,陆酉从衣袖里扯出两张红手绢,抖搂抖搂。

“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

“打起我的鼓,敲起我的锣——”

少女跟着节奏转起了帕子。

灵感来自于江林省队每年春节联欢会保留节目:二人转。

女单一姐田笛韵笑着看向冰面:“满满的青春气息啊,能在冬奥表演滑上放得开的,也就这群小朋友了,看得我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几岁。”

奥运表演滑一般是排名在六名以前的选手参加,但因为是自家承办的大赛,主办方自然是把所有种花选手都拉来了gala,除此之外,女单那边还额外邀请了旋转特别美的瑞士选手海莉。

蒋冉看着老战友:“就别说他们了,你以前还滑过《一剪梅》呢。”

表演滑结束的时候,会有一个群舞环节,男女单、双人滑和冰舞按照项目亮相,男单那边集体做了鲍步,女单是提刀燕式旋转,冰舞进行弧线托举,双人滑则是前外螺旋线。

今年群舞领舞的选手是蒋冉和于博涛。

两人站在C位,带着所有的男选手和女选手站在冰场两头,遥遥相望。

2022年京张冬奥会宣传曲《永不言败》开始播放。

由蒋冉和于博涛打头,冰面上的男选手和女选手奋力向对方奔去,有搭档的找搭档,男女单则混搭在一起,男孩子们背着手,朝着女选手躬身。

美丽的小姐,能否邀请您与我共舞一曲?

陆酉把手轻轻放在谢云君手心之中,少年执起她手,优雅弯腰,像是其他男选手一样,低头轻轻一吻。

不管之前的成绩如何,激动、满足、失望与遗憾都已经过去,此时此刻,冰场之上的所有人都带着笑容,一起展望未来,看向前方。

他们之中,有着即将退役的老将,也有朝气蓬勃的花滑新星,今天这支舞曲结束后,不知道多少人会选择退役,又有多少人会负重前行。

群像展示时,双人滑银牌得主阿波罗娃主动牵住蒋冉的手:“Ran,2026年米兰还能见到你吗?”

“我会尽全力滑到滑不动的那一天,虽然我很想蝉联冬奥冠军,但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非拿不可的荣誉了,”蒋冉笑着看向陆酉和谢云君,“四年之后,你们或许会面对有史以来最强的一届华国代表队。”

那时候,不止双人滑,男单、女单的年轻希望们也已经成长了起来。

陆酉、谢云君、林宜年、蒋时,他们都是一代天骄,是华国花滑未来的火种,待到冰雪消融时,这些孩子一定能在最高赛场上书写属于华夏的传说。

第七十四章穿不上那双陪她拿过无数荣……

二月底,冬奥会闭幕式结束,四年一度的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在盛大的烟花仪式中落下帷幕,与08年奥运会一样,大赛结束后,举国上下的奥运气氛依旧浓郁。

首都,工业园集训中心。

接到姜洋电话的薛成泽用肩膀夹着手机,他连忙把冬残奥会轮椅冰壶转播的声音调小,听到最后,总教头重重叹气:“那就让孩子好好休养,我联系新洛省队,换他们那对双人去吧。”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让孩子别有心理负担,能把奥运坚持完已经很好了,这个赛季还有蒋冉和于博涛在,明年的名额不用担心。”

挂掉电话的薛成泽移动鼠标,点开一个文件,看着那对刚被载入奥运奖牌史的名字,露出担忧的神色。

这些年,他见过太多倒在伤病和发育关上的孩子,看着他们不管怎么努力,都再也无法做出以前的动作,当这些选手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黯淡下去时,对教练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不管怎样,平平安安就好。”

薛成泽小声安慰自己。

半晌,他从电脑文件中调出一张新的报名表,室内响起清脆的键盘声。

【《世锦赛人员更动申请》发送成功】。

几个大字倒映在薛成泽的瞳孔之中。

总教头缓慢地取下老花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