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头上两只张扬的龙角,金色瞳仁里包着一片血色,死死盯着夙息的方向,流露着贪婪,和阴诡的杀气。
三种形态不停变幻,果真如怪物一般。
霓光问:“那是你哪个祖宗?你跟他打个招呼,看他能不能反水帮你撕了这怪物?”
“……”夙息满不在乎道,“管他是哪个,杀了便是。”
对他来说,本就是早已死去多时的龙族人,祖先也好什么也好,他不会为此而犹豫,更没有多余的情感。
他沉默着,看向霓光。
现在他有真正要守护的人。
夙息飞向下,悬在洞口上方,冷冷看向静渊:“死心吧,不要枉费心机了,你想做什么,本君已经猜到了。”
“老夫愿闻其详。”
深渊底发出隐隐的躁动,龙死亡时发出的悲鸣,邪魔的嗬嗬笑声,和静渊沙哑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听着异常让人烦躁。
而夙息则是始终面无表情,不受任何影响,他说:“你想要得到霓光剑,并不是为了杀死本君,你想要夺舍本君,静渊,你活了两千多年,怎么还这么愚蠢?”
那张老者的脸顷刻定住。
他浑浊的双眼几乎迸出怒火,仇视地盯着上方面带睥睨的男人。
他咬着牙,不敢置信,那苍老的声音仿佛随时要呕出血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夙息下颌微抬,嘴角扬起一丝漫不经心地讥笑:“吃掉邪魔主后,你知道登仙路已断,便把主意打到本君头上,以为夺舍本君的神明之身,就能跻身神位,长生不灭?”
静渊沉默了一会儿。
那张老脸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霓光听到这段对话,她突然慌了,从来没这么无语过。
“夙息!我不准你被夺舍!我不要做这老头的老婆!你被夺舍了我就跟你和离呜!”她旁若无人地朝夙息大喊。
“想多了。”
他眸色微动,声音在霓光脑子里响起,冷冷地,有带着让人安心的沉着。
“和离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死,你也只能和本君死在一起。”
霓光:“……”
邪神大人专属的反派式情话,他真的毫无进步,大概是改不了了。
静渊冷眼旁观这一切。
他一眼便认出那是霓光剑的人身,想不到,她竟然与邪神结为道侣。
这与他精心谋划的一切背道而驰。
霓光剑的祭天之力,足以击碎邪神大半的神魂,而他只需在那时夺舍,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他梦寐以求的永生之体。
既然世上再无登仙路,他只能弑杀这世间唯一的神。
那场滚滚天雷,连身骨都荡然无存,只剩下他提前寄托在水里的一片神魂。
神魂顺着缝隙落入深渊,那地方深不见底,阴暗潮湿,却给了他新的机缘。
邪龙一族的埋骨地。
就连当年被万神封印的邪魔主也在此蛰伏。
静渊发现后,就将他的神魂吞掉,然后是那些徘徊在血渊密林里的龙魂。
他得到了惊人的力量。
然而神魂之间的互斥也令他非常痛苦。
不像邪魔主这只孱弱的神魂,邪龙之血自带诅咒之力,日日夜夜都让他承受反噬之痛。
甚至有时候,静渊会突然失去意识。
忘了自己是谁,忘了那些雄心壮志,只是一抹游荡在黑暗里的孤魂。
但他很快就能夺回对神魂的控制。
直到他吃掉的龙魂越来越多,自身开始习惯反噬,他的力量才终于稳固。
从那时起,他才开始他的计划。
他出身云清界,甚至几大门派之间互相倚仗又互相倾轧的局面,对各家实力,几大掌门的弱点更是一清二楚。
很快,他就控制了青遥宗,红柳山庄,和万法宗。
他得知青遥宗的镇灵塔中镇着邪神的龙魂,还有一片霓光剑魂,那时他才想起曾在古籍上见过的,“以霓光剑祭天,可抹杀万物,神魔皆灭。”
用霓光剑对付邪神,他便能夺舍。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生根,只等有朝一日他食尽全部龙魂,便是出山之日。
变故却提早发生,自从霓光剑魂和龙魂破塔而出,不久便传来邪神苏醒的消息,他命傅孟山送去神女试探,傅孟山却因此而死,接着,就是金无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