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城里有大理寺的官兵!”
守军嘀咕着,都没有人出头。
那袭青衣就这般,衣袂飘飘,于风雨中模糊,消失在城门口。
那惨嚎流血不止的守军被人带了下去。
经此一事,留守的守军也不敢收什么过路费了。
……
……
赵鞅掸去沾染在青衣上的一滴血。
面色淡然如水。
轻车熟路的在京城的主街道上行走,他很快来到了稷下学府,路过学府广场的时候,意外于密密麻麻的汇聚一堂的学子。
当初那群学子就是为了他,在这汇聚一堂,在黑夜中发出嘶声呐喊。
所以,赵鞅对此并不陌生。
而如今,这些学子似乎又要以他们的方式,去讨一个公道。
赵鞅笑了笑,心中有些微暖。
他没有久留,穿过稷下学府的几条林间小路,来到了坐落在学府深处的小院中。
满面英气的女教习将府主养的花坛,一个个搬出,便见得一袭青衫自远处而来。
女教习瞥了眼便收回了目光,知道来者是谁,英气的脸上越发的没有好脸色。
“苏落樱。”
赵鞅看着女教习露出满口白牙,笑的灿烂,呼唤其名。
只不过,此刻他糊着一张脸皮,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女教习摆好花坛,拍了拍手,冷着脸说道。
随后转身,就欲要入小院,将门户闭合。
而赵鞅则一个闪身,手掌按住闭合的门,像是个登徒子一般贴身滑溜钻入。
满脸笑嘻嘻:“你这女人,脾气一如既往的臭,嫁不出去咋办啊,可把我给愁坏了。”
苏落樱一口牙咬的嘎吱直响:“在东街口杀那么多的异族,瞧把你给能的,就知道装逼!”
“故意把我支开,你现在还敢回来?!”
“当初杀异族的时候为什么支开我,不叫上我?!”
女教习怒眉倒竖,倒是有一股不怒自威,仿佛一头发怒的雌老虎,压的朝阳屁话不敢嘣一个。
“你个女人,打打杀杀的像什么一回事,况且,你太弱了啊。”
赵鞅揪着女人的小辫子,就像小时候揪着那样。
从小揪到大的辫子,他可熟稔了。
赵鞅反驳的声音很小声,像是没多少底气。
随后,赵鞅咧嘴一笑:“苏落樱,府主呢?”
“府主不想见你!”
苏教习瞪眼,欲要关门。
赵鞅咧嘴一笑,抓住女教习的肩膀,一个翻身把她按在了门户上。
雨水从天而降,拍打着两人的身躯,沾湿了他们的衣衫,但是雨声却是安静无比,只余留两人彼此鼻腔间喷薄的气息。
“你干什么!”
女教习苏落樱脸颊微红,但还是如雌老虎般狠狠瞪眼。
她意难平,还在生气呢。
“看你啊,我得好好看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赵鞅没皮没脸的说道,坏了气氛。
苏落樱恼羞成怒,曲腿,朝着赵鞅两腿之间撞去。
赵鞅吓的赶忙后撤一步。
苏落樱才是冷着脸,转身往小院中走去:“府主接来了小孙女,正在院内跟小孙女玩耍呢,你要见府主自己去见,我才不想带你!”
苏落樱说着,气呼呼的“蹬蹬”用力踏地,身形消失在了院子中。
赵鞅靠着门户,望着苏落樱气呼呼消失的背影,女人的姿态,依旧像是小时候被他揪辫子惹哭时候那般傲娇。
赵鞅直起身,面容柔和,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轻喃:“这不怕不好好看,以后就看不着了嘛。”
收回目光,赵鞅砸吧了下嘴,往院子中走去。
院子中心,那株芭蕉树依旧挺立在风雨中,雨水汇聚在大叶上,等待倾泻的那一刻。
院内,传来小孩童兴奋的尖叫声。
赵鞅摘了斗笠,抖了抖青衫上的雨珠,刚入院子,便见到了穿着素衣,头发大半泛白的李佩甲正趴在地上扮小马驹,背上坐着个娇俏玲珑可爱的小女孩。
那是李佩甲死去儿子的遗留的子嗣,也是李佩甲唯一的孙女。
在远处,还有一位雍容的女子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笑看着这一幕。
赵鞅的脚步声似乎引起了女人的注意,女人坐在椅子上,微微颔首。
赵鞅作揖回礼。
“爷爷,冲锋呀!”
“爷爷,看剑,我们一起杀呀!”
小女童兴奋,尖叫的嗓子都哑了,在家里,她被娘天天送去幼学启蒙,枯燥无味。
难得来爷爷这儿,小女童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小女童手中握着把木剑,那是李佩甲给孙女做的。
小女童见得了赵鞅,漂亮的眼睛不由一亮,扬起木剑,一挥:“叔叔,看剑!”
赵鞅适时的做出捂住胸口倒退吐血的模样,惹得小女童笑的“咯咯”响。
玩了一会儿,李佩甲让儿媳妇带着女童去其他房间休息下。
李佩甲洗了手,自顾自泡了杯茶。
“什么时候出发?”
李佩甲笑道。
赵鞅扭头看了眼下个不休的雨水,隐约间仿佛看到了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笑道:“等会。”
李佩甲点了点头:“等老夫喝了这杯茶。”
赵鞅安静等着。
“老夫会替你拖住曹满,但皇族毕竟承载了古武,宫内也是有几位高手的,皇帝身边那老太监,实力就深不可测。”
“你好自为之。”
“别小看了天下人。”
李佩甲道,说完,两指推了杯茶给赵鞅。
赵鞅喝了茶,笑了笑:“只要拦住曹满就好,注意安全,打不过就退走,千万别死撑。”
“小丫头和你相处的这么开心,早点回来陪她。”
李佩甲轻抿一口香茗,道:“好。”
赵鞅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向李佩甲,一笑问道:“对了府主,曹满在武皇擂前设下六道门,派遣六位血脉武者中的高手坐镇,唯有连开六门者,方有资格登武皇擂。”
“府主你有把握开六门,登上武皇擂吗?”
李佩甲站起身,瞥了赵鞅一眼。
“小赵,你管好你自己吧。”
“我李佩甲,也是你能质疑的?”
“尽管信老夫便可!”
赵鞅闻言,不由一口饮尽杯中茶,豪迈如饮酒,置杯后大笑,撤一步,朝着花甲老人作揖。
随后,青衣飘扬,转身朝着院子外走去。
哗啦哗啦。
芭蕉叶上积蓄的雨水,瓢泼而下。
青衣戴着斗笠,又抱着剑,离开了院子,离开了书院。
在青衣离去后。
女教习苏落樱从院落篱笆墙后走出,看着青衣消失的背影,英气十足的脸上,闪过一抹恍惚和失落。
那从小如跟屁虫般揪她辫子的小男孩,恍然间,已经长大到仿佛能撑起一片青天。
可是,她等了那么多年的一句话。
他始终未曾说出口。
院落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苏落樱扭头看去,便发现府主李佩甲穿上了一件将军银甲,那是曾卸去的甲,如今再着身。
老人佝偻的背,于佩甲的刹那间,挺的笔直!
苏落樱见状,眼眸不由一缩。
一早唤来孙女,赵鞅前来找寻,府主再佩甲。
今日,定有大事要发生!
苏落樱失魂落魄的冲入雨水中,扭头想要捕捉烟雨中的一袭青衣,可却哪里还见得人影。
……
院内房中。
“娘,爷爷这是要去哪?”
雍容的女人抱着小女童,女童看着佩甲的爷爷,好奇问道。
女人也明白今日为什么老人会一反常态,让她带女儿前来玩耍。
雍容的女人笑了笑,亲了女儿一口,柔声道:“爷爷啊,他要跟爹爹一样……去做英雄。”
……
……
京城。
天庆殿,满朝文武立于朝堂。
大朝师曹满一席紫衣,魁梧的身躯伫立着,闭目着。
朝堂间,文武百官皆在商讨着朝事,龙椅上,皇帝耸动着鼻子,昏昏欲睡,又开始想念芙蓉仙膏,打算抽一把。
老太监垂落拂尘,安静的站在龙椅旁,眸光浑浊不清。
噹——
有自城门口传来的钟声,炸响于皇宫上方,萦绕不休,浩浩荡荡!
天庆殿中,一瞬间,满朝文武皆是戛然。
皇帝被吓了一跳,清醒了不少。
蓦地。
曹满猛地睁开眼,眼眸中似有雷霆缠绕,扭头看向皇宫外。
却见,穹天之上,密密麻麻的雨间,有一股磅礴的浩然之气席卷而来,遮蔽云穹。
钟声散尽。
有大笑之声,自皇宫外传来。
“大朝师曹满,来来来!”
“武皇擂上,李佩甲,求一战!”
大笑声间,有炸裂声音,响彻整个京城!
这一日。
稷下学府府主李佩甲,携一气连破六门登擂挑战曹满!
这一日。
武皇擂上,李佩甲再佩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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