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不可能一帆风顺。对于身陷于困境的人来说,有时旁人的举手之善,可让人获益终生。我曾受恩于他人,一生命运尽改。所以,我行善,一为感恩,二为积德,三为心安……”
就这时,房里有手机铃声响起,祁继放开她去拿手机,没有再细说他得过谁人之恩,又是什么时候受的恩。
她怔怔发起呆来:这个男人离开祁家的四年多时间,到底经历过什么?
二
祁继接到的是莫尧之的来电。
“什么事?”。
这么大清晨的,一般情况下,他应该去晨训了。他们的训练,常常是不按常规作业的。越是天气恶劣,教官们越能想出法的去训练那些兵蛋子。尤其这家伙。喜欢搞各种突击训练。会闲着给他打电话,表示应该是有急事。
“的确有点事得支会你一声。嗯,这么早,没打扰你的好事吧……饿太久的人,往往喜欢晨战……”
莫尧之笑的很坏。
“滚!说正经事!”
祁继没给好脸色。
莫尧之呵呵一笑罢,声音正了一下:“的确又发生了一件麻烦事……”
他细细的把刚刚查到的消息说了一个仔细。
祁继静静听完,脸色沉了沉,眼底爆出狠厉之色:“这些人还真是有能耐啊……”
“你说吧,怎么处理这事?”
“把人找出来。”
“恐怕很难。就算找出来了,你想怎么样?这事,迟早会曝光的……知道的人已经不是一个。”
祁继去关门,却站定了门口,看到妻子娴静的坐在窗前地毯上,一手抱膝,下巴支在膝盖上,听雨的画面,那么美好……暴风雨要是一来,他们哪还有好日子过。
他想了想,把门关上后才说:
“能压多久就多久……他们这么闹腾,无非就是想让我不得安生……这会直接影响我和佟庭烽的合作。要是实在没办法,你就向司令汇报一下,以军方的名义把他们一起逮捕,要求他们配合调查。暂时扣留上几天。”
“嗯,好像也只能这样了。不过,现在你该搞定的是你家里这一只。这个根本就是一枚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会爆炸!”
“我知道!”
骆樱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他不觉冷冷一笑。
三
祁继穿好衣服下楼时,看到时檀刚在给骆厚予盛粥,一边温声说:“爷爷,我得去刑侦队了,姐和小白会在这里陪您……您要是有什么事呢,可以随时随地打电话给我……”
骆樱则在边上摆筷子,温温的应着:“你忙吧!爷爷这边我会照顾好的。小白我也能带好。你呀,就放心工作吧……”
姐妹情深的光景,多温暖!
祁继唇角噙着一抹淡笑,上去时,听得小白脆生生叫了一声爸爸,他俯亲了一下小白,又叫了一声爷爷。爷爷答应了一声,叮嘱时檀工作时要注意安全。
七点多,时檀换了外出的衣裳路经书房时,看到祁继坐在电脑桌前,正在看着什么。
“你怎么还没走?”
“在等一份邮件。”
“那我先走了!”
“嗯,让小杜送你过去,五点下班,我去接你!”
她想说不要,可想想,他未见得肯听,点了点头下楼,和爷爷以及骆樱道了一声别,出主屋时,看到车子已经车道上停着,程航站在台阶上,正等着他老板出来,她顿了顿走了过去站定看他。
“太太,有什么我能为你效劳的吗?”
程航是个人精,一早看出骆时檀眼底有话。
“不用,我只是想对你说一声:谢谢!”
她说。
这一声“谢谢”一定得说。
谢谢他让杜汀现身说法,告诉她祁继爱行善,谢谢他借她望远镜,劝她深入的看人接
物。
程航一楞,而又心领神会的一笑:“不用谢。太太要能明白就好!”
“能不能明白,都该谢谢。”
深深一欠身,她静一笑,往越野车走去,车边,站着的是杜汀,以一种疑惑的目光瞅了瞅他俩。她隔的有点远,没听到他们的对方。
很快,车子驶出了雅苑。
三楼之上,祁继在目送。
缓缓下楼来,他看到小白在给骆老爷子读报,奶声奶声的小样儿,非常的赏心悦目。骆樱不在。
祁继亲了亲小白,和骆厚予道了一声别,出来时看到了骆樱,穿着他给时檀买的裙子,在如丝的细雨中漫步,低着头,他看不到她的表情,所以,也不太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挥了挥手,让跟着的程航先上车。而他,故意推迟上班时间,就是想和这个女人谈谈。
离的不是很远,骆樱发现了他,双眸微亮的看他,这么英气不凡的男人,太少见,她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祁先生!”
她轻轻唤了一声,声音柔柔的。
祁继缓缓走了过去,脸上挂着一抹合适的微笑。
“住得惯吗?”
他淡淡问。
“清风雅苑隐没于繁华处,以前只是听闻,现在身在其中,才算真切的感受到了它的清幽精致。祁先生,谢谢您的收留。落难的时候,最渴盼的就是有人能伸手拉一把。”
骆樱说的很客气,言辞带着浓浓的感激之情。
“不用谢。要谢就谢时檀。”
他的笑容很清淡:
“你这两天没有回去,房宝山有打电话找你麻烦吗?”
“有打过电话来跟我闹过,还喝令我回去。我妈那边他也跑去找过。昨天我妈就给我来过电话,知道我在这里,她才算是放了心。她说房宝山跑去吵的很凶,砸了不少家里的东西……”
祁继并不想知道细况,那些都不是他想关心的事,马上打断了她的话:
“骆樱小姐,我想问你一件事!”
“请说!”
骆樱见他跳了话题,只得收住自己想说的话,礼貌的接上话题。
“你恨吗?”
他盯着,一字一顿的问。
骆樱目光闪烁了一下:
“祁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你恨房宝山吗?”
祁继扯了扯唇角。
骆樱眼神一黯,涩涩然的苦笑在脸上漫开,表情是极为丰富的:
“不可能不恨!我这一生就这么毁在了他手上。我今年三十二岁了,好大的青春全毁在了他手上……”
“那你恨骆爷爷吗?”
祁继再次打断她的话,这一问,问的极为敏感。他看到她的眼神有在暗自流转,心里肯定有情绪,只是她藏的很好。一顿之后,他才继续往下说道起来:
“当初,他没有伸手救帮你们一把,以至于令你和房宝山签定了那不平等的借款合约,你恨吗?”
“我怎么可能恨爷爷?”
骆樱一脸受伤的模样,刚想要辩说什么,第三次被打断:
“不恨就好。骆樱小姐,我想告诉你,当年的骆氏遭受的打击太大,底子太空,为了整顿骆氏,在我接手管理骆氏时,骆氏等于资产重组。为了救活骆氏,当初我投进了很多钱进去。爷爷也抛了很多值钱的东西去填补骆氏那个漏洞。所以,你们出事的时候,骆爷爷的确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钱。而我那个时候把闲钱拿来建雅苑,手上根本就没闲钱,没有帮到你们,我表示遗憾……”
这几句话,祁继说的很温和,语气也带着淡淡的歉然,歉然之间又透着一种官面化的客套。
骆樱立刻表示出一种明白事理的乖巧:
“我明白的!那些祸,全是我爸惹出来。骆氏上的漏洞,也是我父亲捅下的。当初爷爷没有追究我父亲的法律责任已经是对他的网开一面。之后,我
父亲跑去爷爷那边求助,已经是有点不知羞耻了。有父如此,我无比心痛……”
祁继再次扯了扯唇角,再次深刻的感受到“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有多么的经典了。
不过,他不并急着揭穿,只说道:
“关于你的遭遇,时檀都已经跟我说了,你放心,房宝山会得到他应有的下场。我和时檀会帮你得到应有的赡养费。”
“谢谢!”
“只是有件事,我想和你跟你提个警:路走错了,可以重新走回来,心思要是走歪了,就容易迷失。回头,你跟骆大先生说一下,别再做目光短浅的蠢事。”
骆樱因为他的话,心砰砰砰狂跳起来,抬头对上了他沉不见底的眸子:
“我不明白,您……这是什么意思?”
“不,你明白的。我们祁家和路家一向不对盘!你应该懂……一错到底后果会很严重……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上班了,你随意。”
祁继很优雅的一欠身,离开。
骆樱的心,砰通砰通狂跳起来:总觉得这个男人,借着劝她父亲和路家划清界线,实际是在警告她——难道他发现什么了?
不可能的吧!
这件事,他们一直在暗中进行的,祁继不可能会察觉的吧……
待续!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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