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你要是觉得丢脸,一早回去就行了,或者,打个电话回家,祁家就能把你接回去……”
水晶高脚杯里的红木色的液体被一饮而尽,这样的鲸吞豪饮,实在是有点太糟踏这一瓶美酒。
时檀细细观察,他这是想掩饰什么?
下一刻,他放下杯子,来到了她面前,淡淡的酒香伴着他的气息,拂掠过来:
“理由,很复杂,现在,我暂时不能对你说。”
她的眉,轻轻皱了一下,他说过,夫妻一体,他会给她机会了解他,现在,他却又……
祁继有看到她的神情变化,伸手想要扶她的肩,伸到半空又收回,而抹了一把脸,似乎在斟酌说词,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时檀,我知道,这个请求,有点匪夷思,但我真的必须拜托你别对家里任何人提起那些白海湾的旧事。这件事,你必须封死在心里。”
一层层浓密的疑云,在她眼底翻起。
她不懂!
太不懂。
他到底想要隐瞒什么?
祁继想了想,只说了这么一句:
“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现在也没到说透的时候……事关政治原因……等整个计划完成之后,我再来向你解释吧……在这件事上,请你允许我保留这个小秘密……时檀,我和莫家有捆梆性质的利益关系……总之,那些事,你不用知道。”
好吧!
即便是夫妻,私下里也难免会有小秘密。既然事关政治,事关国家,他的确需要进行原则性的保密。那她就不再往下问,不过目光还是闪了一下,嘴还是痒痒的问了一句:
“莫家和晁家想要一争高下,而你在帮莫家……”
这一问,好像有点越界,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结果在这件事上,他却点了一下头:
“莫晁两家本来就是政治对手,如今晁家的作风越来越腐朽。想要让竺国得到更进一步的长远发展,改革很重要。在我看来,莫家更有能力让竺国更加的国富民强。时檀,你该站在我们的阵营里。如果你要报家仇的话。”
最后一句,时檀浑身一震,露出了吃惊之色:
“你……”
听他的语气,好像是知道她身世的:
“你该不会知道我……”
“对,我都知道……嗯,应该说,以前我不知道,后来才知道的。”
他说,目光深沉,忽然闪出了几丝疼惜之色:
“你母亲名叫李清晚,是名噪一时的服装设计大师,曾多次在法国时装大赛上获奖,你父亲名叫石云骢,被誉为外交史上的天才,和晁家二公子晁长山是挚交。”
两个很多年没被人叫过的名字,重新被提起,时檀的心脏深深的紧缩了一下,脸色一下白透起来。
他竟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无比惊讶,急喘之下,只听得他继续往下说道:
“二十四年前,晁长山因为追查某桩案子离奇惨死,你父母被指证为杀人凶手,被晁家的军士追截。其间,有人想杀人灭口,在逮捕时,将他们乱枪射杀。后来,晁家对外公布的消息是,石云骢夫妻负隅顽抗,才被就地正法。石家上下共七人,独生女石妘昙除外,无一幸免……同时失踪的还有晁长山和石云骢共同好友黎明池,以及石云骢手下一个名叫江邮的特种兵保镖……”
血色一点一点自她脸上抽离,这个男人再次震惊了她。
是的,她正是那个被保护着逃出来的石家妘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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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害怕被人斩草除根,黎伯和江叔带着她四处流~亡。因为他们都是被铲除名单上的成员,更因为他们带出了一些可以指证他们的证据,所以,就成了被人追杀的对象。
小的时候,她曾问过他们:
“为什么我们得四处躲藏?为什么我们不能去申请保护,为爸爸妈妈鸣冤叫屈,还他们一个清白?难道法律不能保护我们?”
黎伯只说了一句话:
“在竺国,晁家说了算。现在还没有人可以抗衡他们?想要活命,我们只能躲。”
就这样,她成了丧家之犬,从此四海为家。
……
“你……你怎么会知道……”
这个人,真让她觉得可怕……
时檀语出结巴。
一层淡笑在男人脸上浮现:
“你说过的,你妈生前说过一句话:拉勾是一种精神,不能单纯的将它看作是孩子气的行为。拉勾是代表的是心的承诺。
“之后,我在一本旧杂志上看到了这句话,说这话的那个人叫:李清晚。
“我有调查过,她有一个女儿,叫石妘昙。年纪和你相仿,生日正好也在10月18日。再联系你之前被人追捕,由此,我不难推测出你的身份……”
他的推理能力,就是这么的强悍。
她想叹息:
“你……什么时候推断出来的?”
祁继回想了一下:
“初回祁家没多久就知道了。所以,我不敢明着找你,怕给你惹来麻烦。”
他竟这么早就已经知道。
“那你之前说是我父亲告诉你,我不是他亲生女儿这件事,是你编的……”
她又问。
“不是编的,骆三先生的确有和我说明,还把你是石家遗孤的事,告诉了我。
“他希望我可以看在莫家和石家曾经交好的份上,让我娶你。
“他觉得,当今世上,你只有站在莫家这棵大树底下才能有安稳日子过。而我,曾和他有过两面之缘,又有点交情,是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他想把你嫁我,其实是想保你周全……在他眼里,任何人都比不我有那份能力。”
祁继这句话,听着很有说服力,其实,他并没有完全坦白:骆遂意能为了把女儿嫁给他,曾软硬兼施的威胁过他……
关于这事,现在他不会说。
时檀并没有觉察出异样,有的只是满满的感慨:骆叔叔待她之好,早已胜过亲生。
对话就此告一段落,她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
良久后……
“祁继……”
她叫着男人的名字,语气幽幽,现在,她好似懂他了。
这个男人,一直在用他的方式守护她,而她一直一直不知道他对她的好,只是,他这个做法,真的是太糟糕……
“你不该瞒我这么久的。真不该。你让我恨了你这么多年……你让我苦了这么多年,事到如今,你来告诉我,我恨错了,受的苦,也是一场误会,在这件事上,你真的太可恨了。要是今天,我没有发现那照片,你是不是打算还要继续瞒我?”
无论是谁,遇上这样的事,都会恼,会气!
八年呢,因为他的隐瞒,她不得开心颜。
这人做事,也太只考虑自己了,这真是太让她来情绪了。
祁继没有马上接话:这一问,太难回答。因为她生气了。
老婆生气了,后果会很严重。
怎么办呢?
他的沉默。
这种沉默,在时檀看来,就是一种无声的回答。
她是真有点来气了,转身就走。
祁继见状,连把人拦住。
“让开!”
语气带上
了几丝恼愠。
“真生气了?”
歪着头,他打量。
“你觉得我不该生气吗?你这分明把我当猴耍……”
本来是高兴的,大哥哥没死,多好一件事,可现在,她很不高兴,只要一想到这些年自己所承受的那些事,她就来恼火……
“我有我的原因……”他强调。
“在我看来,那根本就不是理由……”她打断。
他叹了一声,将想要夺路而走的她拉进了怀,牢牢锁住了她的腰:
“要是认了,你让我怎么厚得起脸皮来娶你?”
待续!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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