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他抬起了头,目光坚定:
“我需要你全部的信任。你可以给我你的信任吗?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别信。你能给我吗?”
四目交接,她在他眼底看到了他渴望她信他的期望。
时檀至今记得那时祁继说这句话的表情,那么的热烈,那么的希望得到她的信任。
可在经历了日记真相之后,她已经不知道要该怎么信他。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没有发现这本日记,那样的话,她还可以自欺欺人的深爱下去,可以没有原则的去信他。至少在发生米芳菲怀孕事件时,不会马上就对祁继产生怀疑心理。
偏偏她就是看到了,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又爆出了这样一个消息。
“我不知道!”
她轻轻的吐出这四个字。
他审视着,想要说什么,却因为有电话进来,而被迫中断,而不得不松开她的手,去接电话。
时檀闭了眼,觉得累,一宿未睡,她止不住昏昏欲睡。怀孕本就让她嗜睡。此时此刻的她,是那么那么的疲惫。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接完了电话,半睡半醒当中,只听到他在和进来的医生交流着什么,后来直接挖醒了她:
“我们可以回家了。很累是吗?回家后,好好再睡一觉……”
对此,她没有任何意见。
办完手续,她跟他回家,他们之间的矛盾,不能在公共场合闹开。绝对不能。
一路,她寂寂不语,闭目欲睡,他呢,电话不断,一直在和莫司令,以及莫家的幕僚说着一些政治上的事。
她没听进去。
车驶入雅苑后,祁继给她开车门,想扶她上楼。
“不用!”
她很直接的推开了他。
祁继无奈的看着她,电话再度响起,他接了电话,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他马上放慢了脚步,聆听起来。
很快,时檀进了门,将他撇得远远的。
等她上了楼,他还在门口,听着电话。
时檀知道,祁继并不爱政治,可现在他对大选一事上心的程度,让她觉得心冷。
也许,现在,在他眼里,任何事,都比不上这件事来的重要,所以,他能在明知她那么渴望知道真相的时候,只顾着谈他的正事,而不愿拨出一点时间,宽她的心。
她进了房间,无力的倒在大床上,无力的望着床头那一盏漂亮的水晶吊灯,心头空空的。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度开了,她听得出是祁继进来了,并且很快来到了她身边,给她脱了鞋:
“现在我得出去一趟,你先睡一会儿。檀,我爱你,只爱你。等我把手上这件事解决了,我们谈谈!”
一个吻落到了她秀发上。
她不动。
得不到任何回应的他,只抚了抚她的肩,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的匆忙。
时檀没有叫住他,现在,她需要睡觉。
那一天,她昏昏沉沉睡了一天。
傍晚,祁继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说他有事,不回来吃饭了,让她早点睡。她听完就挂了电话。
吃晚餐的时候,小白被送回了雅苑,那时,她坐在凉亭内,吹着夹着热气的晚风,小白四处寻找,一见到她,就冲过来急叫着抱住了她:
“檀麻,这到底是怎么了?”
喊出这话时,他的脸上,铺着一层细汗,眉目之间,尽是担忧之色。
“什么怎么了?”
时檀抚着孩子的脸蛋,试图想从坏情绪当中摆脱出来,努力用一如平常的声音进行询问。在这件事没有弄清楚之前,她不希望小白被影响到。
“他们都说爸爸在外头有女人,那个女人马上
要给爸爸生小弟弟了。我看到那个女人的模样了,就是爸爸小时候喜欢和她一起拍照的那个女人。”
小白依偎在她的怀里,脸上浮现一种愤怒之色:
“今天一大早,爸爸亲自带那个女人带回了祁园,她还黏着爸爸不放。
“檀麻,我讨厌除了你之外的,别的女人和爸爸那么亲热,讨厌死了……
“然后我听到陌澜阿姨和祁挚叔叔在议论,问:那女人有没有可能取而代之你的位置。
“祁挚叔叔说:现在可能不太可能。因为现在爸爸要顾忌自己已婚这个身份,政治环境不允许。
“他还说,肯定是因为这样,爸爸才把人带进祁园,想来是要用这样一个方法,来安抚米芳菲。怕她闹出事来。
“他说,现在肯定得封住米芳菲的嘴……要是让你知道了,那可就有好戏唱了……
“之后,我有和爸爸谈话,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爸爸说,让我信他,别听外头那些闲言闲语。也让我别把这件事告诉你。
“可是檀麻,我心里难受极了,我想立即弄明白这件事,我不想瞒你,我更讨厌那个女人和爸爸走的那么近……
“他们以为我没看到,我有看到:那个女人让爸爸摸她肚子,还让爸爸听她的肚子,爸爸居然摸了,还听了……
“那画面恶心死了……檀麻,我不喜欢爸爸变成这样……
“爸爸是我的爸爸,如果我会有弟弟妹妹,只能是你生的,其他人生的,我一个都不承认,我会讨厌到底的……”
小白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时檀的心,则一沉再沉,一痛再痛!
米芳菲居然住进了祁园?
他竟让她住进了祁园?
他不是说,他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吗?
既然如此,他这行为是什么意思?
她有满肚子的愤怒和疑惑。但所有的情绪,都不能在小白面前发作,那个敏感的孩子,比她更为紧张。
她必须安慰他。
“嘘,别生气,别生气……”
她轻轻搓着孩子的脸孔,和他对视:
“妈妈之前教过你的。要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被情绪左右自己的理智。”
“可是,檀麻,我不喜欢那些流言蜚语。”
小白露出了苦恼之色。
“那就试着相信你爸爸!也许他是有苦衷的!”
“有吗?有吗?我也希望如此,可问题是有吗?如果有苦衷,爸爸这是演戏给谁看?而且,这需要演戏吗?我不懂!”
小白抱着时檀,急乱的叫着。
时檀无力的摸着小白的短发,闻着小白身上的香气,沉默了一会儿,低低的叹息起来:
“我不知道了!小白,就算事实真是这样,也没关系。没有爸爸,我们不是照样过的很好……大不了,我们回英国去,我们可以继续住在那里。”
她道出了心里最坏的打算。
小白的小脸顿时泛出了一层异样的惨白,小身板跟着剧烈的急喘起来,眼睛里更是折射出了抗拒的色彩:
“可我喜欢爸爸,喜欢雅苑,喜欢祁园,喜欢太爷爷太奶奶,我不想离开这里。妈妈,我们就不能把她赶出去吗?这个家是我们的,不是他们的。我讨厌有人来分享我们的家。讨厌的不得了!”
这个孩子,从很小就渴望得到一个完整的家,以前,他的世界只有她,他以她为中心,没有父亲,虽让他苦恼,可他早已习惯了那样一种单亲生活;如今,他已爱上这样一种幸福的家庭氛围,再也不想失去它,他想悍卫它。
因为想要悍卫,所以就有了那样一种深痛恶绝的情绪。
时檀只能紧紧抱住儿子,心,就像是被凌迟。
孩子不会知道,这件事,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远远比他感受到的要多得多多。
他不知道,他的母亲,正承受着两种悲痛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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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办法说出来,只能默默忍着。
那一夜,她抱着儿子一起睡的,在她和祁继的床上。
至于祁继,又是一宿没有回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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