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锋不管门外的讨伐,他快速地解除沈季的衣物,仔细检查了一番,忍不住松了口气——看来那畜生没得手,不然真不知道沈季醒来后,该怎么接受这样的侮辱和打击!他发现了沈季左边大腿处有一片青紫,看起来不像是人掐的拧的,倒像是半个足印!叹着气,迅速给人穿上里衣衬裤,这才把门外的人放进来。
“李大夫,烦您老人家给沈季瞧瞧,他身上有几处伤。”
“哼,这还用你说?刚才就是你耽误了老夫看病的时机!”李肖吹胡子瞪眼睛拎着医箱进屋。
左镇长袖善舞地坐在沈季客厅里,和众镖师相谈甚欢,早就成功地取得了这些人的信任,彼此间已经豪爽地称兄道弟起来。
“左兄弟,既然是穆东麻烦你们哥俩护着沈季去贺州的,那就实在是太好了,你们是穆东军中的兄弟,哪儿哪儿都熟悉,季哥儿跟着二位前去,再妥当不过了!”
“赵哥你们是不知道,这穆东啊,那可是真疼他弟弟,自从我和他相识以来,穆东每个月都得往家里寄好几回家书呢!偶尔我们也看他写的信,那对沈季的关心真是无微不至啊!”左镇靠着曾经拆阅过沈季那叠子信件,把里面的内容搬出来巧妙渲染,半真半假地得到了镖师们的一致认可。
“那可不,东子从小特别疼季哥儿,小时候哪回打架不是因为季哥儿?有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着给弟弟呢,兄弟俩可真是要好得很!”
“是啊,季哥儿从小就是东子的跟屁虫哈哈哈!”
“……”
直至日暮西山,众人才离开沈家,赵奎夫人表示明日会带补汤过来探望沈季,大夫李肖也表示明日下午会过来复诊,左镇一路送走了这许多人,才懒懒地伸了筋儿关门进屋。
“老三,别盯着了,不多时人就醒了,伤势不重,就是虚过头了!”看见蒋锋坐在床前,半天一个姿势不动,左镇忍不住出言相劝。
“二哥,我担心沈季醒来,就不是沈季了!”蒋锋终于对着自己兄弟说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担忧。
“你说的兄弟明白,可沈季再不济,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总得扛住!等他醒来,你就应该教他,赶紧把身体养利索了,去把那欺负他的混账玩意儿逮住才是!”
“二哥,沈季之前你是不知道,就为了两条死狗,指着咱们王爷的鼻子跳着骂了半天,幸亏我把他拖走了,不然都不知如何收场!”
“嘿,看不出来,这小子这么有种!真不愧是穆东的兄弟,虎兄无犬弟!”左镇毫不吝啬地出言夸奖。
“愣着干什么?沈季光喝药就够啦?他不用吃点什么?再说你二哥我在林子里钻了一整天,今晚就饿肚子啦?”想不到这老三也是这种人,简直有了小情儿就把自家兄弟给忘到脚后跟去了!
蒋锋赧然,仔细给沈季掩好被子后,就转出去厨房张罗晚饭去了,左镇随后跟上,惊奇地看着他三弟熟练在沈家厨房里忙活,连从柜子里搜出来的肉干都忘记了往嘴里塞。
“二哥,你说那畜生从青城县离开后,会赶往哪里呢?”这些人是一定要替沈季抓住的,简直该死,欺侮到沈季头上了,甚至害得他差点丢了小命,如果自己晚来几天,就真的只能为沈季收尸了,一想到这个,简直……
“难说,这帮人根本没住客栈,也没跟旁人打交道,在青城县也就呆了几天,还是猫在这沈家,估计是外地人躲避战乱跑这儿来的。幸亏最后在县里医馆找人治过伤,不然咱们怎么能去搜钟山呢!”
原来张祖林当日被沈季捅伤后,老管家张旭忠慌忙将其抬到了青城县鸿延堂救治,大夫在就诊途中听到他们中间有个年轻人抱怨说:“居然给那小子跑了,要不是这次咱们带的人少,非得翻遍整个钟山,把那小子抓住,到时候献给少爷,看他怎么死!”
而另一个老者则出言呵斥:“刘二,眼下少爷重伤在治,你个兔崽子就不能好好伺候着别多嘴了?沈季跑就跑了,咱们迟早得离开!”
幸亏当日有虎威镖局的人出手,根据沈家留下的那堆陌生衣物,整个县城跑,到处打听那几个高大的年轻外乡人,这才从鸿延堂听到了最为直接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