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并不重要……”林易摇了摇头道，“重要的是，你要搞清楚自己的立场——你到底是来自遥远星空的外星移民，还是堪萨斯州边陲小镇的农场少年？”

“……”

克拉克皱起眉头，眼眸低垂，陷入了沉思。

林易瞥了他一眼，语气悠悠地说道：“氪星人的广播和宣言我已经听到了，我也知道你现在正面临着非常艰难的抉择，克拉克，你在地球上生活了三十三年，见识过人类的丑陋与罪恶，也见识过人类的善良与希望。”

“我知道，你很想相信人类，但又不知道人类是否值得相信。”

“关于这一点，我也无法给出确切的回答，因为人类并非是一个黑白分明的整体，而是复杂庞大的种群，所以我只能送给你一句话——信任是相互的，有的时候，你必须先对别人报以信任，别人才会反过来信任你……”

林易神色平静地抛出了这句电影中的台词。

克拉克当即神色怔然，微微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林易见状微微一笑，转身走到彩窗前，望着窗户上的彩画轻声道：“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了，自己的道路只能靠你自己去选择，但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无论你成为何种人，正义或邪恶，你都将改变这个世界……”

“……”

克拉克神色怔怔地望着林易。

他对林易的最后一句话自然不陌生，那是当年他的父亲，或者说养父乔纳森·肯特在他十三岁那年送给他的话语。

对此，克拉克一直都奉为真理。

只是林易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他从那一年开始就一直在关注着自己吗？

克拉克沉默地望着林易，心中升起一丝淡淡的疑惑。

良久后，克拉克抿了抿嘴唇，沉默地转身走向教堂大门。

时不我待，距离佐德将军给出的二十四小时的时限越来越近了，他必须尽快在投降与不投降之间做出抉择，不能将太多时间浪费在这位白衣神父身上。

尽管他表现得神神秘秘，甚至早就知道自己氪星人的身份……

等等，氪星人？！

克拉克忽然反应过来，连忙转过身，目光愕然地望向林易。

他之前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心中的忧虑上，根本没有注意林易的用词。

可现在回过头来一想，克拉克才惊愕地发现，林易居然直接点出了佐德将军氪星人的身份……这可就有点不对劲了！

克拉克非常确定，自己从未提及过氪星这个字眼，冰封于冰川之中的氪星飞船在他探索之前也从未被唤醒过……

所以，林易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氪星人的身份的呢？

望着前方彩窗下站立的白衣神父，克拉克瞳孔骤然一缩，目光一转忍不住落在白衣神父身后那光辉耀眼的四大天使像上。

或者说，是四大天使像中的守护天使拉斐尔！

黑发，黑眸，白衣，身边还有一只蓝眼睛小黑猫……

看到这眼熟至极的搭配，克拉克的耳边好似响起了一声惊雷。

他目光死死地盯着彩窗和林易，眼眸中闪过一丝茫然与惊愕。

“上帝和天使……都是真的？”

克拉克神色怔怔地低声呢喃。

林易神秘一笑，没有回话，只是朝着克拉克挥了挥手。

刹那间，银白色的旋涡占据了面前的所有视野。

克拉克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身边天旋地转，回过神来后，周围那镶满彩窗的教堂墙壁已然变成了肯特农场中那片熟悉的玉米地。

“这……这是？！”

克拉克怔怔地扫过周围熟悉的风景。

带着麦秆和泥土芬芳的清风拂过脸颊，克拉克回过神来，目光一转望向视野前方那栋伫立于农场之中的白色三层房屋。

那就是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在这栋房屋后面的地下室里，还封存在当年载着他来到地球的氪星飞船……

“咯吱——”

房屋的大门被打开，一个头发卷黄，额头布满皱纹，皮肤因常年遭受风吹日晒而显得粗糙发黄的老女人从房屋中走了出来。

“母亲……”

克拉克先是一怔，而后连忙快步走向母亲。

与此同时，玛莎·肯特也看到了儿子高大的身影，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放下手中打算晾洗的衣服便迎了上去。

“克拉克，你回来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