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雷拉着田远的手,不再是笑闹,也不捉弄,眼神专注地看着他。“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我父母,他父母,所有亲戚也都同意了我们的感情。我脾气不好,我们两口子也吵架,也打起来,他有时候挺气人的,把我气的肝疼,依照我的脾气真想揍人。可我不敢啊,他是我的宝儿啊,我舍不得。”潘雷笑笑,带着一点不好意思,这么多人面前,说着情话,他也会不好意思的。“我也惹他,他生气了,大半夜的把手术刀给我上家法。踹我,咬我,我忍着,他打我我高兴。有人也说,你不能这么宠他啊,把他宠头顶上去,他就爬你头上作威作福了,对你吆五喝六的。不听话,打他一顿,媳妇儿不打上房揭瓦。那种事儿,绝对不能做。他就作威作福,吆五喝六,那也是我宠出来的,我愿意看着他趾高气昂的,我就要他比所有人都幸福。他本来就是被我缠上的,也拒绝过,也斩钉截铁的说过不会爱上一个男人,可我就是把他拖到我身边,我就让他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爱。我宠他,我爱他,有错吗?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啊。我不该强迫他接受我的。他也就在我面前耍性子,我喜欢他这一点,在任何人面前都是温润儒雅,就在我面前是个小孩,那就说明我们没隔阂,我们相处的好。”这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嬉笑打闹,可感情很深。“我们相爱,别说是他受益匪浅,或者说他被泡进蜜罐了。说到底,我才是哪个最幸福的人。我才是蜜罐的人。因为,付出的,他总是比我多。我工作特殊,不能天天陪在他身边,有时候他病了,我都没办法照顾他,两口子过日子,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不在他身边,我亏欠他太多。一个月之内,我回家和他团聚的时间很少,他就守着家,映默的等我,不管我什么时候回去了,他都在家里等我。他守着家,守着我,默默地等,寂寞啊,孤单啊,空虚啊,他自己都忍下了,我回家了,我就哄他,宠他,可怎么也不够啊,我在家的时间毕竟太少,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寂寞里度过,我知道他有多辛苦,我欠他的,我欠他一辈子的。他还是一个正强好胜的人,他热爱工作,他喜欢学习,他忙起来熬夜写论文,谁劝也不听。固执的有时候想让人打晕了他。我知道他为什么执着于工作,因为,家里太寂寞,到家了,满屋子的冷清,就算是心理承受力再大的人也受不了。每次我出任务,他都担心的胆战心惊,我回来了,他才能真正的放心。他总怕我说这等我回来,他空等一辈子,我却没有回来。他担心着,害怕着,可他从来不说,宁可每次我出任务,他坐在窗台上抽烟,直到接到我平安无事的电话,他才能入睡。我连一个安稳的日子都不能给他,不能陪他,不能让他放心,说到底,我不是一个好爱人,我亏欠他的太多。”潘雷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些鼻音。看着田远眷恋痴迷。田远鼻子发酸,说这个干什么,这就是他们两口子过日子的方式,你执行任务,我在家等你。你一直这么爱我,这么疼我,我就很满足了,没有所谓的亏欠。因为我们是爱人,是相伴一生的人。“他一直都支持我,其实他希望我退伍,至少我在出生入死,他日子也就太平了,也不用为我牵肠挂肚。可他从来都不会和我说,上次,我作战失去消息,他就抱着和我一起死的心思去找我了,吃了不少苦,他高烧的时候,烧的都迷糊了,一边哭着一边和我说,你活着,我跟着你,你死了我也跟着你。你去那我去那,你别丢下我。听他那么说,我心痛如绞,我最爱的人,心里到底有多苦,我给他的所有人都认为是我的至上宠爱,可他给我的是全部的包容,他可以陪着我一起死,我为什么就不能让他踏实的过日子,我说申请调职,不再做行动队长,可他一再的劝我,别委屈了自己。看看,他宁可担心,他也要我别委屈自己。我当时很想问他,那你呢,你就想委屈自己吗?我舍不得他受委屈啊,他能忍,我却舍不下。”潘雷的声音有些哽咽了,田远低下头,眼泪嗒一下就流下来了。他从不说出口的辛苦,他所有忍得下的酸涩,他从来不会让潘雷知道。怕他心里有负担,怕他执行任务的时候出错。潘雷平时粗枝大叶,神经粗,可不代表他没心,他都看在眼里,他心疼,他爱的人,他把他放进心里。台下有很多人眼眶红了,爱上军人不容易,爱上特种兵更不容易,这其中的艰辛,有很多人不理解,可就听着潘雷的这种诉说,就觉得,田远吃苦了,可他们却爱的坚定,爱的生死相随。时间纵然有太多的求不得,纵然有千丈软红尘,灯红酒绿的充满,可最幸福的,就是,他能平安回来,能相伴一生。“他是个脾气非常好的人,虽然偶尔的会踹我一脚,那也是我先惹得他。每次我都喜欢看他被我气的发飚的样子,特别可爱。他是一个很孝顺的人,他照顾我的父母,他关心他的父母,我做不到的地方,他都帮我做好。他说,你尽忠保家卫国,我尽孝,照顾双方父母。他就是这么一个细心体贴的人,他为我把所有责任都承担过去了。我父母希望我们领养孩子,可是,我的感情都给他了,没有了,分不出来给别人了。我给他我的全部感情,我还觉得不够。我想让他比谁都幸福,我想让他开心,我要他过得很好,我要他跟我这一辈子不后悔。总觉得爱他爱的少,总觉得亏欠他。可他从来都不会抱怨我。他就是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我被我拐到手了,我能有他,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潘雷眼圈红了,这就是他的爱人,千言万语都不能说完田远到底有多好,他就是这么好,好得让他每天都感激上天。“别说了,别说了。好了,别弄得这么煽情,大男人哭什么啊,不好看。”田远劝着,拉着他不让他说了,都留在心里,这样就行了。他知道潘雷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他,这份情意,心知肚明就好了。潘雷单膝跪地,拉着他的手。田远赶紧去扶他,多少人呢,别这样,他们之间不需要这样。你爱我,疼我,宠我,这就足够了。“宝宝,我对不起你,我还要让你在等我二十年,我才能退休在家日夜陪着你。就算是我亏欠你这么多,你也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吗?我会加倍对你好,我会让所有人都羡慕你。我爱你,宝宝,我只爱你。”田远扶着他的胳膊,眼眶潮湿,带着微笑。心满意足的微笑。“哥,我们说好的啊,不过多少年,我跟着你。你活着,我跟着你,你受伤了,我给你治病。你死了,我陪你。上至天,下抵黄泉,我们说好了一辈子谁也不放手的。我有你就足够了,真的,有了你,我才有幸福。别说亏欠,我们是爱人,两口子不存在这个。二十年三十年,只要你喜欢部队,我都等你。你爱我,至死不渝。我爱你,情系一生。”“以后的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拉起他,把他抱在怀里,潘雷紧紧地抱着他,这大概是潘雷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流泪。他们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流血不流泪,可他哭了,抱着田远,埋在他的肩头,用田远只能听见的声音,哽咽着,宝宝,我对不起你,我亏欠你,我会对你好,好一辈子。田远拍着他的后背,就像哄着一个孩子,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你都能办到,我知道。礼堂里响起掌声,每个人都动容了。那些个特种兵们眼眶发红,女眷们都开始频频拭泪,那些军阶极高的军官们也皱着眉头,赞赏地看着他们。也许有的只是迫于面子才来参加这场婚礼,可真的参加了,才知道,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只要爱,那就别多质疑。包容就好,接受就好。爱的轰轰烈烈,感人肺腑,不一定只存在电视剧里,别以为只有正常的主流男女才能制造所谓的爱恨纠缠,他们认定彼此,情系一生,至死不渝的誓言,绝对比那些人更值得赞美。认准你,就是你,唯有你。总觉得爱不够,总觉得给他的太少,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好,宠他,疼他,把他当眼珠儿,当心尖子,看得比自己这条命还重要,这种感情,感天动地。其实,爱上谁,爱的性别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是能在一起一辈子,谁也不要中途放手。就这么相伴下去,就这么爱下去,不管以后爱情会变成亲情,还是什么,认定了你,那就过一辈子。都说,爱有多痛,就有多深。何不就让爱情甜蜜一些,包容一些,嬉笑打闹之间,这不也一辈子了吗?互相包容,爱得才会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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