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住啊妹妹。”她等这一天可等了很久了。
水冰冷刺骨,陈容暗暗腹诽,她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居然是冬泳!虽然有些吃力,但也很具挑战性啊。她从后边把徐意如单手搂住,咬牙往岸边游。
“小姐!”
“啊啊啊小姐落水了!”
下人们赶来时看到陈容在冰湖里一个个吓得脸都白了,宛若下饺子一般“砰通”“砰通”往湖里跳下去十多个人。
陈容:“”
人救起来之后,陈容在客房内室里换了件衣裳出来,下人往暖炉里加了碳,房间里很暖和。
她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徐意如,叹了口气。徐意如长得很好看,脸小小的,睫毛很长,樱桃小嘴此时一点血色都没有。
“小姐,你实在是太冲动了。”留香端着姜汤进来,忍不住埋怨:“那湖又深又冷,你若是出了事让夫人老爷怎么办?”
“不会出事。”陈容接过姜汤喝了一口,烫的龇牙咧嘴:“哇,好烫啊,坏留香!”
留香忍不住笑了,“是小姐你心不在焉嘛。”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告诉爹娘我今晚不回去了。”陈容总不能说出真相,况且如今徐意如还没醒,她总不能把她丢在这里不管。
留香叹了口气,走出房门。
陈容经常在太守府留宿,倒也没什么关系,乔桐梓过来送晚膳的时候,眉飞色舞地夸陈容是女中豪杰,把陈容乐得飘飘然的。
陈容吃完东西,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却迟迟没听见人敲门,有些纳闷地推开房门,正好看到立在雪地里犹豫不决的张少楚。
他没想到陈容会突然过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那个徐小姐怎么样了?”
陈容勾了勾嘴角,心里冷笑,就知道你惦记徐妹妹,觉得自己真相了,“没什么,大夫说晚些时候会醒来的。”
张少楚不自在地撇开视线:“你,那你呢?”
这就不得不吹一波了,陈容哼了一声,扬了扬下巴,颇为嘚瑟:“就我这身体素质,别说是在湖里游游,就算是去护城河里过一遍都没事。”
张少楚愣了愣,笑了,“那你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
陈容看着张少楚的背影,觉得莫名其妙,这次他居然没呛她了?真是难得呢。不过目前来看这人心地倒是不错,不过后来谈笑间杀人是怎么长歪的呢?
陈容在心底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咳咳咳”房间里传来低低的咳嗽声。
陈容发现开门吹了冷风进去,赶紧把门关上,看到半起身青丝垂落的少女,心里一阵欣喜,“徐妹妹你终于醒了啊?身体怎么样?”
她刚过去抚徐意如,却突然被她扣住了手腕,正纳闷却不期对上那双宛含秋水的眼眸,心跳漏了一拍,“怎,怎么了?”
“下次不要再那么傻了。”徐意如抬眸看着陈容,柳眉微蹙:“为了救我搭上自己的安危,不值得”
第4章真,护花使者
陈容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话会说这个,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闷,“不要妄自菲薄,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
反正她不救,张少楚也会去救,这是她心甘情愿的选择。
“我身世伶仃,即便是死了也没多大影响,可是你不同。”徐意如抿了抿嘴唇,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别胡思乱想。”陈容笑了笑,暗道一声傻姑娘,拿起软枕垫在她身后让她靠着,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以后我来保护你。”
陈容的眼睛很亮,嘴角上扬着,眼底只倒映着徐意如的模样。
窗外的天光已经黯淡下去了,可雪却映得天地通明,院子里时不时传来折竹声。
徐意如看着陈容的脸,神色有些怔忡,睫毛颤了颤,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你这样说,我会当真的。”
她不该拥有,害怕到头来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可是又贪心的想要拥有着这份温暖。
陈容点了点头:“我说的是真的啊。”
徐意如眼眶有些泛红,抱住了陈容,脸埋在她的脖颈脸,低低地啜泣着。她其实也会害怕,也会委屈,也会忍不住怨恨把她推下水的人。
她更加害怕伶仃于世,抓不住半点希望。
“阿容幸好,幸好还有你”
陈容有些手足无措,手抬起搂住了怀里柔软的身子,拍了拍徐意如的后背,嗅到她身上清淡的香味,觉得脸颊有些发热,“别怕,都过去了。”
乔桐梓吩咐人端了粥过来,丫鬟敲门进来看到这么一幕,只感慨徐意如命途多舛,陈容心地善良。
丫鬟行礼后把粥放在了桌子上,“陈小姐,我们家小姐吩咐送粥过来,药在厨房里温着,待徐小姐喝完粥便送过来。”
“恩,好,你先下去吧。”陈容随口应道,扶着徐意如的身子让她坐好,拿手帕轻柔地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先喝点粥吧,我去把药端过来。”
徐意如颔首,接过粥碗喝了一点就放下了,没多少胃口,身体软绵绵的,只觉得困和冷。
陈容再次推开门进来,手里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碗,声音里带着雀跃:“外面的雪好厚啊,都可以堆雪人儿了。”
她在床边坐下,拿勺子拌着浓稠的药汁,耐心地吹着,皱了皱眉,味道好难闻,肯定很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她欣慰地点了点头,把勺子递给徐意如嘴边:“喝吧。”
烛台上的灯光摇曳着,徐意如只是看着陈容,心头暖洋洋的,乖乖喝药,苦涩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真的很苦吗?”陈容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也喝了一口,被苦得龇牙咧嘴:“哇,这简直苦的过了头啊。”
不喝不知道,一喝吓一跳啊!陈容此刻万分想念前世的医疗环境。
徐意如抬眸看了陈容一眼,有些好笑,端过药,一口气喝了一大半,放下碗时咳嗽了几声,“咳咳咳”
“张嘴。”
徐意如张开嘴,一颗甜腻的蜜饯进了嘴里,从舌尖甜到了牙根,压下了嘴里的苦涩,有些后知后觉地看向陈容。
“幸好我问厨房的人要了蜜饯呢。”陈容颇为得意,把小油纸包给了徐意如,“往后喝药让下人备着蜜饯就行了。”
陈容折腾了一天也困得慌,说了一声就去隔壁厢房睡觉去了,反倒是徐意如看着窗外又开始下雪了,一直都睡不着。
清早时院子里的雪已经覆盖了一层了,下人在清扫院子里的雪,林家人来接徐意如,正好撞见徐意如和陈容在吃饭。
徐意如放下碗筷,疏远地叫了一声“舅母”。